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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话晏子晋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然而血刚冲到喉咙就被掐住，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他差点因为这口没吐出来的东西直接憋死。

    晏子晋脸上脏兮兮的，鲜红的血冲开了黏在脸颊上的泥，一直眼睛半眯着，眼皮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伤。

    如果重九真的因为水鬼的几句话就换了立场，那这么多年的黄泉看门人真的是白当了。

    可就算他再怎么觉得重九不会干下蠢事，直到晏子晋被抓过去，这个念头还是有些动摇了，他到底还是出手救下了晏子晋，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晏子晋都不能死。

    水鬼不说话，重九只是提了下嘴角，丝毫没有着急，注意力又放在了猎物身上。

    即便晏子晋知道方未不会因为在乎那点钱，但是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好他本来就被掐得翻白眼，这一小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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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未先前跟晏子晋因为突然落下的石头而各分一边。

    水鬼有些怂了，他求生的本能像是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因即将到来的成功而燃起的激动。

    丝丝鲜血渗出，让那张苍白如鬼魅般的脸看起来愈发诡异。

    可那人就站在他旁边，好像防着他跑似的一动没动。

    他因为能躲避的空间不多，翻身后直接靠着石堆坐着。这一会儿听见两人的对话后，也有些拿不准重九究竟想做什么。

    他这话说的太过轻飘，飘到水鬼的耳朵里连风声都压不过，却惊的水鬼差点跳起来。

    重九手上力度渐大：“这是第一个，我要收点利息。他死后，我要看见我要的那个人，就算不能完全活过来，魂也好，魄也罢，最不济一个空壳子的身体。”

    他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了，被掐住脖子呼吸有些困难，哑着嗓子：“重九，你……”

    岌岌可危的房间就又被他拆了一大半，头顶晃动着的石头落在地上，他动了动手腕问：“又来了个，够你用了么？”

    事到如今，晏子晋已经大致猜到重九想要活的是什么人，即便他心里清楚那是痴心妄想，可只有一丁点的机会，重九都会去试，所以晏子晋连辩解的心都没了。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真能复活那个人，重九杀他根本不带犹豫。

    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的依旧是重九那张虽漂亮却没有感情的脸，只是他脸颊颧骨处，眼角疤痕下方，多了一道极细的伤。

    眼前这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都不能救的人会是什么人？

    这个人，拿的是世间最冷情的剧本。

    墨绿色的瞳孔里，晏子晋看见自己涨红的脸，濒死的模样真的太难看了。

    “我还以为你跟你们领导关系不好。”重九道。

    方才伤他的东西他没看清，估摸着是个很锋利的东西，不知道是方未故意打偏还是准度不够，正好擦过脸颊，留下一道不痛不痒的伤。

    他抬起胳膊虚空一抓，半陷在碎石里的晏子晋就好像是被几根线牵着，凭空飞了过去，脖子径直卡在重九的手里。

    他话刚说了个开头，重九手上突然加大力度，将晏子晋接下去的话全都压了回去。

    重九眯着眼睛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重九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下脸颊上的血迹，轻笑了一声：“哪里来的鼠辈躲在暗处伤人？”

    呼吸越来越艰难，意识也逐渐模糊。

    还是专门捉猫的那种，方未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就算关系不好这也是领导，我刚来工作，第一个月工资还没领呢，你要把他弄死了，我上哪要钱去？”方未说的漫不经心，真像关心的不是领导而是工资一样。

    今年估计真的交代在这了。

    “要不，你替了你领导？”

    重九嗤笑一声：“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怎么能说是鼠呢，我这么英勇，当然应该是猎鹰。”

    就在晏子晋以为脖子就要被捏断时，突然一道劲风擦着耳朵划过，脖子上的力道也在这时有一瞬间松懈，给了晏子晋一个喘息的空档。

    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便有如此破坏力，水鬼自认做不到这些。他只能靠着一点小伎俩，渗透到活人的记忆中，将他们带到自己最害怕的场景里，恐吓加蛊惑，诱引着这些人为自己做事。

    他想跑。

    重九低头闷笑了起来，再抬头时，眼角弯着，眼底冰冷一片。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晏子晋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即便看过这么多生死，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是这么个死法。

    太憋屈了。

    他眼睛虽看着晏子晋，话确实对水鬼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