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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国岩胜沉默了下来。

    如果足够耐心的话，也许便能重新见到她也说不定。

    若是揭开了这虚幻的泡影，兄长大人又当如何活下去呢？

    “殿下，请放下吧。”法师劝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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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未来。”

    法师拨弄一下手中数珠，低声道：“逝即灭去，只需谨记，但不得再索求。”

    ///

    持有斑纹之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炎、风、水、霞……拥有呼吸剑技的顶尖猎鬼人们，都相继在青春正盛之年死去。所谓“斑纹”——岩胜曾无比渴求、花了十万分力气才得到的、与缘一相同的“斑纹”——不过是向天借命的凭证。

    法师说过，她的灵魂会再度回到这个世间。

    “……我，无法看见她了？”岩胜的目光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凭借我的眼睛，已经无法再见到她了吗？那要怎样的眼睛……多少双眼睛，才能再度看见？”

    “法师，自从妻子故去之后，我便常常能感觉到她依旧留存在人世之中，也能听见她的声音。但是，…我却无法找到她。”岩胜蹙眉，道，“这是何故？”

    缘一似乎颓丧了许多，很少再露出笑容了。或者说，他变成了个彻底不显示自身喜怒哀乐的人，就像是一片宽广无垠的海，将所有的情绪都淹没下去了，没有杀意，也没有笑意和悲伤。

    可是……

    “……”继国岩胜沉默片刻，说，

    已经不知第几次了。无论昼夜，他总能听见优的声音。挥之不去，他也不想驱赶。就像是一道烟雾所成的幻影，无处不至，无所不在。甚至于当他猎鬼之时，都陪伴于身旁。

    日子便这样继续下去了。

    继国岩胜离开小六条城时，心中已重新拥有了信念。他依旧会听见那若有若无的呼唤之声，仿佛妻子仍旧陪在身旁。但他明白，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等待——等待她重新回到这个世间来。而那时，他应当已彻底超越了缘一，拥有了无上的剑技，不必再担忧失去任何东西了。

    大夫来为他探查过身体，只说是休息不妥所致。可他并不那样觉得。

    “我根本……”

    变故发生了。

    鬼之始祖出现在了继国岩胜的面前。

    “年岁日月，不可猜求吗？”

    “‘转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

    法师道：“夫人所去往的世界，与我们并不在一处。凭借殿下的眼睛，已无法再看见了。阴阳终隔，殿下不当再去追索。”

    恍惚间，耳旁似乎又有女子的笑声响起来了。有人凑在他耳边，亲昵地喊他的名字：“岩胜…”

    ///

    “你出去吧。让我留在这里静一静。”

    斑纹剑士们的全盛之期，犹如昙花一现，一瞬便会终结。继国岩胜也好，继国缘一也罢，所剩的寿命都已无几。他们很快就会喝其他斑纹剑士一样死去。

    “正是。”

    “岩胜殿，请说吧。”

    “那么，成为鬼不就好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时，继国岩胜陡然从幻梦之中惊醒了。

    缘一不忍戳破兄长大人的自我欺骗之行。

    当岩胜说出这句话时，缘一难得地有了表情。“兄长大人……”他的语气之中，有着不可思议，旋即，便是怜悯可悲之意。

    岩胜知道，缘一是在后悔没能救下那个人。但他却并没有显露出与弟弟相同的颓丧来，只是从容又淡淡地劝说缘一：“迟早有一天，她会再度回来的。就在未来的不知何日……只要等候，便足矣了。”

    他皱起了眉。

    偶尔，还会面无表情地说出“我是个一事无成之人”这样的话来。

    ///

    继国岩胜回到了鬼杀队，继续执行猎鬼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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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若乘愿而去，渡尽二十八天，则可再回人世。只不过，此一世，彼一世，为男为女，为上人为下人，皆无定数。乃至于年岁日月，皆如缥缈，不可猜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