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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嘉有点不好意思，把碗朝顾俞的方向递了递，谦虚道：“你尝尝好不好吃。”

    注视着又一个黄澄澄的蛋黄滑入洗手池，陶嘉看看自己手里空荡荡的白瓷碗，犹豫了一会儿，弯腰从柜子里抽出了一把菜刀。

    听见熟悉的声音，顾俞闭着的眼缓慢睁开，看了一会儿床边的人，低声说：“土土。”

    带清汤的面条从锅里倒进碗，陶嘉拿了双筷子，绕过挡路的石头，直奔卧室而去。

    陶嘉认为不太行，他想起家里还有发烧感冒药，但必须得饭后吃，于是把自己煮的面端到顾俞跟前，邀功似的紧张看他。

    顾俞微蹙着眉侧躺在被子里，尽管光线不好，陶嘉仍然觉得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还带着一点病态的嫣红，唇色也淡得一塌糊涂。

    用菜刀在碗上方劈开鸡蛋是个技术活，陶嘉折腾半天，终于成功把一只鸡蛋劈进了碗里，用筷子将破碎的蛋壳夹出来后，终于搞定这一环节。

    名副其实的白开水煮面条，还加了个鸡蛋。

    顾俞接过来，低头看了眼碗，水放得有点少了，都被面条吸了进去，现在瞧起来不像是煮面，倒像是干捞面。

    石头的尾巴被碰了，立即对陶嘉怒目而视。

    “土土，”顾俞坐在沙发上，怀里是陶嘉充好电的暖手宝，闻声蹙眉，“你还没有吃早饭？”

    敲鸡蛋并成功把壳一分为二是陶嘉从小到大都缺乏的技能，曾经唐女士想要教会自己的儿子打蛋，在浪费了十几个土鸡蛋后宣告放弃，于是陶嘉到现在也敲不好蛋。

    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卧室里拉着一半窗帘，阳光把这个地方分成明暗交接的两部分，陶嘉看见顾俞仍然好端端地睡在床上，不禁松了口气。

    “嗯，”陶嘉捧着碗，眼巴巴说，“你生病了，我要照顾你，像你照顾我一样。”

    顾俞微微一避，无奈：“土土，我感冒了，不能和你吃同一碗面。”

    其实如果有顾俞在身边，陶嘉自己煮早餐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陶嘉在打碎了第三个鸡蛋后，陷入茫然。

    他突然无师自通地想到了什么，伸手在顾俞额头上碰了碰，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哥哥，”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声喊顾俞，“吃早餐了。”

    他很轻地用脚尖踢了一下石头的屁股，看看洗手池里躺着的几个蛋黄，忧伤道：“我感觉自己不是一般的笨手笨脚。”

    陶嘉担忧道：“哥哥，你的嗓子好哑。”

    顾俞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安慰陶嘉：“没事，喝点水就好。”

    石头仿佛闻到食物的味道，慢吞吞爬进厨房，陶嘉一低头就瞧见只圆乎乎的绿色乌龟趴在脚边。

    顾俞忍不住笑了一下，眉眼温柔又生动：“这么厉害。”

    “哥哥做的饭才好吃。”陶嘉总是这样说。

    唐女士曾经玩笑似的抱怨过，说自己的厨艺也不至于很糟糕，家里的阿姨更是精通各种菜系，陶嘉偏偏要缠着顾俞炒菜，甚至连电饭煲里的饭也要顾俞亲手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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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同居之后，餐饮方面顾俞一手包办，陶嘉从来没为晚上吃什么而操过心，他只负责饭后帮顾俞刷碗。

    顾俞手把手教人的时候总是很耐心，并且总能发现被陶嘉遗漏的各种细节。在两个人都还在上学的时候，顾俞平时住宿，节假日则会经常回家，那短短几天的假期里，陶嘉的饮食通常都是顾俞在打理。

    顾俞顿了顿，抬眼道：“土土自己煮的？”

    “真的吗？”陶嘉又有点怀疑自己，他看看碗里颜色寡淡的面条，伸手要去拿顾俞的筷子：“我尝一下。”

    嗯，没放油，也没放盐。

    生病的顾俞看起来比平时脆弱很多，陶嘉忙前忙后，给他找了退烧药，又去喂石头吃龟粮，回来再把顾俞吃面的碗洗了，直到肚子咕咕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顾俞很淡定，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似的，夹起一筷子面吃进去，简单品尝了一会儿。

    陶嘉重重叹了一口气，站直身关掉炉火，自言自语：“哥哥比我厉害多了。”

    陶嘉乖乖道：“好吧，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在陶嘉期待的目光中，顾俞放下碗，轻声说：“很不错。”

    就拿煮面这件小事来说，顾俞不仅会煮，还能煮出各种花样，全国各地的特色面条都能在他手里煮出来，顾俞甚至还会自己擀面。

    煮面条就轻松多了，倒清水，开火，扔面条，放鸡蛋，硬邦邦的面条在沸水里咕噜咕噜泡开，朦白的雾气上升，带来暖融融的香味，陶嘉盯着锅，难得出了一会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