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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斯难得表现出了几分惊讶, 而后笑了笑，问：“石头的蛋怎么样了？”

    陶嘉用一种茫然又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表情单纯得有些残忍。

    万斯认可：“这是正确的。”

    万斯走过来，伸手和陶嘉握了一下，湛蓝色的眼眸里神色温和：“我是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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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俞终于把陶嘉往期的报告浏览了一遍，并记住几个波动较大的数值，听见万斯的问话，他抬起眼，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万斯的视线：“是。抱歉。”

    万斯率先打破了沉默，询问顾俞：“听说陶的病情最近出现了一些新状况。”

    吕向霜领着陶嘉去做例行检查的时候,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顾俞和万斯两个人。

    万斯点点头，并且说：“顾，其实你可以多和我联系，我对陶的现状也很关心。”

    下午三点，是去公司面试的时间。

    陶嘉：“还在肚子里，似乎是难产了。”

    “行。”万斯也不是个扭捏的性格，干脆地点头，说：“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作风。不过现在，是否可以和我讲讲陶的情况？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陶嘉垂眸看看自己，迟疑片刻，坚持道：“塞不下别的衣服了。”

    顾俞垂睫翻看着桌上陶嘉的往期报告，嗓音淡漠：“土土有开始混淆个人经历的趋势，具体表现等今天检查出了结果，我再整理一份发你邮箱。”

    “暂时没有告诉他们，”顾俞道，“土土表现出来的反应太强烈，我担心他会受到不必要的刺激。”

    *

    万斯一脸果然是陶嘉会做出的事的表情，听完顾俞简明扼要的概括后，沉思半晌，出声：“你似乎已经规划出了解决方案。”

    四月初的天气，说寒冷算不上，但肯定是不够暖和的，街上的行人普遍都还套着毛衣和风衣，如果陶嘉就穿成这样走出去，顾俞几乎能想象到晚上他打着喷嚏回来的场景。

    “不用，”顾俞却说，“没必要。”

    陶嘉照做了，然后又见顾俞轻轻蹙起眉，说：“陶陶，你今天只穿这两件去面试？”

    “我不清楚土土的记忆障碍是否会有缓解的一天，”顾俞的神情中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和犹豫，而后才说，“如果不能，只能从现在开始逐步引导他去适应‘真相’。”

    “你是专业的医生，”他的语气很淡，不带什么情绪，“不用因为我的私人感情耽误土土的治疗。没有和你联系是因为所有日常观测数据都已经发给吕向霜，他进行专业的归纳梳理之后才更适合医学分析。如果有需要，找他要资料就行。”

    顾俞还真的走近来，认认真真把陶嘉打量了一番，提出几点建议：“最顶上那枚扣子解开，衬衫的袖口拉出来一些。”

    “不算是成型的方案，”顾俞摇了一下头，两人来到阳台，望着远处医院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低声说，“只是想先消除土土的警惕和执念。”

    万斯想起一事，问：“陶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我要去面试了。”陶嘉穿着小西装在他面前抬头挺胸走台步，满眼都是期待夸奖的神色：“哥哥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土土认为有另一个‘他’存在，”顾俞说，“最近正致力于要抓出这个隐藏的自己。”

    陶嘉好奇地朝那人的方向望了望，觉得眼前这个高个子、蓝眼睛的外国人有点眼熟, 但又想不起名字来，只好说：“你好。”

    顾俞咳了一声，语气无奈：“陶陶，乌龟要几个月才能把蛋生下来。”

    万斯站在办公桌的另一头，打量了顾俞片刻，开口：“顾，你似乎对我有所不满。”

    顾俞正在查收医院陆续发过来的体检报告，察觉到旁边有个晃来晃去的身影，于是停下动作，有些好笑地问：“怎么了？”

    陶嘉并不怎么紧张，但看起来很兴奋。他郑重其事地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正装，穿上白衬衫和黑西服外套，特地去顾俞前面转了一圈。

    万斯顿了顿，才继续道：“是你的一个陌生朋友。”

    顾俞翻动纸页的手指微微一停，道：“你可以问吕向霜，他是目前陶嘉的主治医生。”

    万斯摇摇头，失笑：“你还是这样的性格……我承认我对陶有好感，但也仅仅是一点好感而已。如果你感到困扰，我可以和陶的父母说明，并从此不再插手和陶有关的事情。”

    “我记得你，”过了几秒, 陶嘉歪了一个头, 突然说, “你是馒头的爸爸，哥哥之前告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