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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利用你去试探未婚夫对我的心意,我很抱歉,待我嫁入颜家,他们觉得你不再是威胁,自然会放了你。我会补偿你的,你不是说过要做生意?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
「别说了!」秦怀硬生生的打断了纪雪棠的话。「我不是瞎子,我有眼睛会看。你对我的情意不是假的,你不需要为了救我而去和谁做什么交易。我不许!不许!」
颜家娶亲,才女出嫁。
纪雪棠靠在铁门上,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慢慢滑落,眼泪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流。
原本背对牢房的纪雪棠慢慢转身,和最后一次见面一样的相貌,却分明有什么让秦怀感觉变了。
「你醒了。」就好像是在那里坐得太久,已经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秦怀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说完这句,纪雪棠硬是稳住了颤抖的双手,转过身去。
一切来得太快,人们才刚听说传闻,就看见苏州纪府已经变成了喜气洋洋的宅院。大批的聘礼被抬进了纪家的大门,街头巷尾都在传说迎亲的队伍可以从城门口排到纪府门前,把苏州所有的客栈都给住满了,有人见过颜家那位公子,据说是一表人才,和纪家小姐十分登对。
「你没事就好!我想法子带你出去。」
那是从极爱转向极恨的过程。那是在诉说,一个男人,心已碎,人即死,纵然还活在这世间,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这一切,拜他最爱的女人所赐。
「雪棠,你在说什么?」秦怀摇了摇头,怀疑这一切是自己失血过多造成的幻觉。
纪雪棠摇了摇头,薄唇启合:「你还没明白,你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我,你不该和颜家堡未来的少夫人有任何瓜葛。」
紧接着,最近的那一个黄道吉日,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穿上大红喜袍,盖上龙凤头巾的纪雪棠毫不留恋的上了花轿。对她来说,身后那个住了十几年的地方,那些所谓的亲人,在他们参与到这一场阴谋中来的那一刻,已被遗弃。而她现在所要去的地方,却是能够换回她所爱之人自由的地方。
纪雪棠微微一颤,闭上眼睛,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接着下了狠心,一步一步离去,不曾回头。
「砰!」关上的铁门,似是斩断了门内门外今世的情缘。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纪雪棠迅速擦干眼泪,然后她抬头看着来人,冷冷道:「拜堂之日,即是他自由之时。」
纪雪棠闻言咬了咬下唇,却是轻轻的笑了:「情意?该说你是太看得起自己,还是该说我的演技太好?颜纪两家的亲事三年前便定下,若不是原本早该举行的婚事一拖再拖,你以为我会陪你这无名无分的小孩子玩游戏吗?」举世无双的明丽面容带着的讥讽之情,让秦怀觉得刺目。
「只要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纪雪棠又说道:「我是江南第一才女,要的是风风光光的婚嫁。」看到几步开外的男子低垂着头的样子,她语气变柔,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体谅我,也不要来找我,你要明白待我冠上夫姓,你我这般关系有损我的名节。」幽幽叹了一口气,「你,好自为之,只盼今次,是最后一次见面。」
「雪棠,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秦怀忍住疼痛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抓住了阻隔两人的木栏哑声问道。
「很抱歉害你受此罪过。」平淡的语调似乎并没有任何愧疚之意,但秦怀并没有察觉。
「我终于明白,杀人,也是可以兵不刃血的。」身后传来低哑的话语,声音虽轻,却透着无限的凄凉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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