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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怀深雪 第七章】4

    她一个，他也一个。就像那年元宵节的花灯，她一个，他也一个。只是花灯随河漂走，早已不在了。但这香包是真的就在她眼前的。

    对不起……

    纪雪棠的笑容更大了，干燥的喉咙发出了冷笑声。江南第一才女，空有虚名，这事情却是此刻才看开。

    秦怀往前踏了一步，忽见远处什么东西正随风跳跃，从自己的右前方过来，直到那小东西被风托起，被他握在手中，翻开手掌——粉色的荷花香包。

    纪雪棠已经感觉不到冷了，那消失的身影让她觉得心阵阵发疼，原以为没有感觉的呢，对一个为了报复自己的男人，应该这样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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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相信竟然会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他很快就后悔了，回头去找，不料这天竟是狂风大作。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再睁眼，面前的一切已经面目全非。

    终于，风停了，她却再也跑不动了，冷风不断往她的喉咙里灌，她觉得气都快没有了。眼前的景物开始涣散，她想她要冰封在这块雪原了，只可惜，连唯一和秦怀有关系的东西都没找回来。

    「你醒了？」手被握住，肌肤有感觉，感觉到了男人手掌的温度、粗糙和力量。

    双膝着地的那瞬间，她想着，她怎么会以为和秦怀分开是好的，她应该永远和他在一起，即使他怨恨她，那就怨吧，至少她能看见他，感受他的体温，亲眼看着他的平安，颜家和她没关系了，颜家的少夫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可以好好去爱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我怎么可以丢下你！对不起……」男人的声音在哽咽，包含着害怕与恐慌以及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在纪雪棠的嘴角浮现一朵笑花的同时，一阵大风从她身后刮来，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将才解下的香包吹走了。

    隐隐约约，她看见那黑点又回来了，直直地向她而来。

    对不起。

    只可惜，在临死前才想透彻。

    分开很好，分开有什么不好，分开最好……

    她转头，看见带着疤痕的容颜近在眼前。

    她使力，让手恢复自由，挣扎着站起，拍打着身上的冰屑，然后看见腰上的一抹粉。

    看见她倒下的那一刻，秦怀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心惊，有那一瞬间，他希望自己也能随她而去。幸好他探得她的呼吸，听到她的心跳。也幸好，他还记得雪地里有这么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他曾来过这片雪原，因为这里一直是他最爱的人渴望的地方。

    雪让四周的景象变得几乎一模一样，肆虐的风也掩盖了各种气息，即使一切平静的好似狂风没有来过，但秦怀还是倍感无力，准确地说他已经分辨不出方向。

    纪雪棠笑了。真好，真好。这样，死而无憾了。

    身子向前倒的时候，纪雪棠的笑容僵硬了，用最后的力气在喉间一遍一遍述说着……

    对不起。

    一边追，一边被风推着跑，一边感受着寒冷以及身体四肢的麻木，行动的僵硬。纪雪棠眼看那香包早已变成黑点，眼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个闪神，这唯一的黑点也不见了踪影。

    睁开眼，她确定这里不是阴曹地府，更像是猎户的木屋。

    可是她控制不住，甚至觉得连眼泪都要溢出来了。她举手想抹去还在眼眶里的泪水，却发现手沉沉的，垂眸一看，又想笑了，手套有一部分被冰在裤子上。

    荷花，永保平安。

    「秦怀？」她出声试探，害怕这是假的，只是阎罗的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