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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颜了，无颜面对先人，她不忍心让玄天死去，更不舍得他的离去，可是他已然离去了，离开得那么绝然，把她刚刚活过一些些的心也带走了。

    走到她面前，他粗鲁地拉起她，“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怎么能想一死了之，如果你真的想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只要对我说一声就可以了”，他周身浴火。

    “既然你并不想我做出什么弥补，那我们就一起慢慢忘掉那个过往的不幸，重新来过吧”，他抬起她的头，热切地望着她。

    “忘掉，忘掉百越已逝去”，夜央喃喃地哽着，谈何容易。

    “这么说，我是可以忘掉的，是吗”，玄天冷冷的看着她。

    夜央却又拉住他的手，只是看着他，双眼惨淡地看着他。

    让她带着一身的罪过去见先人吧，那样现在身心上的痛就可以解脱了吧，她悲戚地举起剑，冲动地想自刎，即使那个罪孽对她一个从小修身养性的人来讲是那么地大，她也不在乎了，她身上背负的罪责已经够多了，再多一条也没有什么所谓了。

    听到他这样说，夜央更是哭得哽咽，只是紧紧地抱住他，摇着头。

    她仍然妄执地记着亡国痛，忘不了百越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忘不掉父母不瞑目的双眼，更让她过不了的是忘不了对玄天的想、念、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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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着这些烂疮疤，你就舒服了吗，巴着它，它就能起死回生吗”，他忍不住焦躁起来。

    “你说，是不是横了心只想我们之中只剩一个”，他狠命地抓着她的手臂。

    “这些苦痛是不能忘掉的”，夜央的声量提高。

    “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夜央推了他一把。

    “噌”，飞过的石子打掉了夜央手中的莫邪剑，她睁眼望着立在一旁的玄天，眨着眼睛，他不是已经走了吗，但见他浑身充斥着挫败和怒火。

    “好，如你所愿，只愿你不要后悔”，他甩开夜央，拔出刚冷的干将剑，欲抹上颈子。

    “你”，夜央一愣，如果她可以忘了他，她就不会这么痛了。

    “玄天”，她叫着，语中十分不赞同他的话，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夜央，你不要作茧自缚了，你过不去的坎只是认为是我率兵消灭了百越，但是你的双眼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被这些仇恨蒙蔽”，玄天丧气地低首，“既然百越已亡，你不舍得我死，不舍得我走，也没有别的心愿要我去完成，逝者已矣，你何不慢慢学会珍惜眼前”。

    长叹一下，放下剑，玄天抱住她，多久了，他们多久没有好好地彼此相拥了，“别哭了，没有过不去的坎的，你想要我怎么做才可以消除你心中的罪恶，你说，我做”，他无比认真地说，只为是她。

    夜央扑上去，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不，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啊”，她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不舍的情绪十分的明显，可是玄天只是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你不是忌妄执吗，为什么还要执着这些苦痛不放”，玄天盯着她。

    “你”，夜央悲不打一处来，痛苦地望着他。

    夜央痛得泪眼迷蒙，泛滥的感情排山倒海的冲击着她，他没有走，没有抛下她。

    “原来，我是可以无足轻重的，可以肆意忘掉，怪不得，这些日子，你把我晾起来了”，他自我解嘲地哼着。

    “我说过的，三日后，要你决定，既然你决定不了，那我就替你做主了，以后，你多珍重，我和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玄天绝然地旋身要走。

    在郁郁森森的丛林深处，埋葬着越王夫妇的尸体，此时，夜央伤痛而无颜地跪在墓前，心痛得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