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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柯………我爱你………我真地爱你………好爱好爱你。”

    苏醒还是沉睡，他的天平还是倒向了后者。

    陈锐柯拾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起一支烟。

    陈香的出现让他燃起了新的希望，也让他产生了更急迫的担忧。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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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很久没来电话了，自打他专心陪伴陈香以后，所里的事已经少了大半。老吴老李很体谅他，尽量不给他排班。

    “老吴，好久没你动静了。”

    手一抖，下巴上划破一道。他继续刮，全都刮好后，把刀子洗干净，随便贴了一个创可贴。

    抱着她, 送上床，盖上被子，她还在睡。

    第43章

    十八岁的一号，已经被她杀掉了。

    她万分可怜地关在医院里，眼巴巴看着他离去, 眼巴巴等着他来接她回家。她谁都不认识，对于每一个人格的她来说，他就是她的唯一。但他却把她送进医院，等待天使们将她凌迟。

    多年来，数十位医生，没有一位把她治好。渐渐地，大家把她的苏醒看成奇迹。既然是奇迹，出现的几率也与奇迹等同。

    她闭上眼睛，泪水埋进头发里。

    “你………你………”

    她张开手心，用指尖去够他的烟头儿，狠狠地攥住。烫得手指好痛。

    “她们有没有告诉过你，陈锐柯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也没有。”

    Anni像个雕塑，一动不动。某个瞬间，她忽然疯了一般冲过来，疯狂地对他挥拳头。打累了，她又开始亲他，疯狂地亲他。甚至把他扑倒。

    夜, 还长。雨尚未停歇。只是他们之间，出奇的沉默。

    他知道那个十八岁的女孩不是她，但也是在确定她有人格分裂之后。他的爱, 她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只有去问那个久久不曾露面的她，可她不肯出现, 将近六年的时间, 一次都没有。

    但是恢复之后呢？得到那些所谓的记忆，合成一个人格，会使她快乐吗？她能否承受的住记忆的重创。

    如果忘记会令她幸福，那他就希望她忘记。即使忘掉他，也没关系。他的专业全都抛诸脑后，面对一个爱人，他甚至愿意自欺欺人。

    他数次心软，终于忍不住把眼睛肿成核桃的她带回家来。只期盼她能开心快乐，或许灵魂安定幸福就会恢复了也说不定。

    陈锐柯去到浴室给自己冲了个凉水澡。

    陈锐柯站在镜子前刮胡子，一边想起Anni的话。

    又是一道闪电，天地间发出巨响。Anni一动没动，只是看着他。

    陈锐柯发现了一根白头发，狠狠拔掉。

    他久久看着倒地不起的Anni，好似真正把她杀死了一样。

    “你说什么？”

    渐渐地，她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疲惫了。

    她的眼角还有泪痕，手心戳出来的烟花令人心疼。陈锐柯用冷毛巾帮她擦患处, 她还是没醒。不知道何时醒来，也不知道会是哪位出现。她的本我已经有六年时间未曾露面，唯一一个答应与他结婚的人, 竟然已经“死掉”。

    再这样下去，他也快分裂了。

    “是啊，这几年病人越来越多，闲不下来，你怎么样？”

    陈锐柯一个翻身，将她压住，手里的香烟闪着微弱的火星。

    Anni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感觉疲惫，困顿。不行，不能睡。

    乌云压顶, 碰撞冲击, 一道道明亮的裂痕发出迟到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