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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外终于有宫人通报的声音,孟闻缇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她急急唤来涟娘打伞,想着亲眼见到季眠才能完全安心。
真的好奇怪。
她再仔细瞧,发现荷包内部只是简简单单绣了一朵云。
皇帝闭着眼睛回忆,终于记起这么个人,想起众人的夸赞之词,觉得甚是不错,于是准了。
涟娘无意之中嘟囔了一句:“莫非丢了荷包的人名字里带了‘云’字?会不会是杜公子啊?”
究竟是世道如此,还是她太过于天真,奢望能够两全其美。
太古怪了,怎么会耽误这么久?
她愈发坐立不安,在殿内来回踱步:“涟娘,季眠回来了么?”
“怀宁,一个国家的强盛不是看国土多广阔,不是看城池多繁盛,而是看这个国家的百姓多坚韧。我舍弃的是空城,而不是整个大瑜。”
涟娘揣着手不敢直接回答,只能安慰道:“郡主,再等等吧。”
她把手伸向窗外,只觉掌心湿冷——已经下起小雨来了。
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议,季太史家的季公子聪慧骁勇,若令此人领队下山去接沁夫人再合适不过。
“什么杜公子,你瞧瞧这上边还绣着花呢,哪有男子贴身带着绣花的荷包?依你所言,难不成这丢荷包的人还带‘花’字吗?这定然是个女子的荷包。”
她好奇地捡起荷包,就着路旁的宫灯仔细打量荷包,发现荷包虽然沾染上泥土,可从布料材质可以看出荷包似乎很新,像是刚完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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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经暗得看不清路了。
“沁夫人到了!”
所以,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也只是皇帝所舍弃的空城中的一部分吗?
“怀宁,你可见识过沙场的可怖?”
涟娘点头,表示存在即合理。
她默默地收起手中的荷包,悄声道:“这荷包还是挺古怪的,你到时候私下先去问问有谁丢了东西没有,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
她没有再继续发问,但她觉得不该如此,不管是城是民,都是大瑜孕育的血肉,如何割舍?
她不住地绞紧手中的帕子,却怎么都平静不下心。
季眠就担着皇上的旨意,跨上黑马领着禁卫下山去了。
她心中纳罕。
渌清山山路崎岖连绵,一上一下不过半日即可,然而季眠曦光微凉时分出发,现在已经近黄昏,还没有传回他回来的消息。
她自己也不得而知了。
涟娘散布消息之后,一连好几天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孟闻缇还没来得及深究其中的怪异,便听闻宫里的沁夫人要来渌清山行宫了。
旁的不说,她的皇帝舅舅最是怜香惜玉,面对娇软的美人们向来说一不二。这不,方从宫里传来消息,沁夫人身体已经大好了,皇帝马不停蹄地就叫人去接。
第18章 别让我哪天忍不住杀了你
孟闻缇四处环望,宫道之中只余点点宫灯,并未旁人走来或者走去的迹象。
她没有说话,皇帝自顾自接道:“自古战场刀枪无眼,一旦开战死去的并不仅仅是杀敌的战士,如若敌人将矛头指向无辜百姓,他们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座城池,一个家,而是自己的生命,是家人。”
从皇帝歇息的偏殿出来时,她一直心事重重,无心留意其他,以至于一头撞向路边的高树才突然醒过神来。她一边听着涟娘的嗔怪,一边吃痛地揉额头,却在树旁的路边拾到一个金丝织就的荷包。
天彻底黑了。
适时窗外响起一声惊雷,似要劈裂整片天空。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打在院中的芭蕉叶上,比宫宴上的乐弦嘈杂声还要扰乱人心。
孟闻缇抬起头,发现皇帝并没有生气,只是瞧着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孟闻缇坐在自己的寝殿中,抬头从镂空雕花的窗口去望昏沉沉的天际,心中莫名得不安烦躁。
云?
荷包乃贴身之物,丢了荷包,想必失主也是心急,她原想看看荷包里是不是装了些什么能够辨别失主的物什,可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沁夫人年轻貌美,是新晋嫔妃中最得圣心的,按理来说早该跟着皇帝一道来行宫了。可是前不久沁夫人染了病,不宜劳累奔波,皇帝特意嘱咐她在皇宫好好修养,待病好了就接她来渌清山。
可等她行至行宫前门时,却只看见一位浑身湿透的娇俏的女子匆匆从她身边跑过。
一提到杜曜云,孟闻缇觉得好晦气,正想将荷包丢出去,又突然察觉到异样,指着荷包外表面的芙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