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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那次夏雨，季眠忍着疼痛于黑夜里睁开的双眸，明亮有神，摄人心魂。

    她让涟娘出院子打探一番，心中没由来地感到揪心。她抬眼又看了一眼孟闻练:“会不会是北城之事？”

    彼时太后手握小拨浪鼓，逗弄着怀中玉琢粉嫩的肉团子，笑得合不拢嘴：“你瞧瞧，这小家伙的眉眼像谁？”

    这一拖，拖至近年节。

    也是自那日起，她有意疏远季眠，只因她再没办法从他身上探知到什么有用的、关于康王的信息。

    皇帝低估了魏丹的实力，又调动兵马前去支援，想要夺回北城。可是夏将军是亲临过战场的老将，深知此危急关头更加不可轻举妄动，于是一拖便是数月。

    孟闻练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确定，嘴巴上倒还安慰着她:“夏将军骁勇善战，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阿姐你别乱想，这可是男人该操心的事情。”

    第21章 独善其身

    孟闻缇心一沉，手一松，玉簪从指隙滑落，摔在地板上，断成了两半。

    “都说外甥多像舅，莓儿，他和你曜云哥哥长得多像啊。”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让涟娘多做些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甜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从奁中取出一支玉簪，往自己的发鬓边比对。

    孟闻缇走上前去，用手指戳戳肉团子的小脸，又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边笑得恬静的杜凝光：“感觉和表哥长得不太像，和凝光姐姐也不甚相像……”

    不管怎么说，难道最可怜的不应该是孟闻练吗？空有力气没有脑子，不想荫庇又没能力科考中榜，连喜欢的姑娘心里惦记着的都是他最好的兄弟。

    季府好歹也是耽美之家，府里不乏伺候的下人，季太史是皇帝看重的朝臣，季眠又在渌清山给皇帝心中留下来深刻印象，再加上他文韬武略，往后若是科考更是不愁出路。

    时至孟冬，康王携着家眷回京述职。

    康王今年回京的时间比往年都要早一月，这让孟闻缇不得不多一些心眼。可听说是太后十分想见见杜凝光生的小世子，所以才允了康王提前入京，又让她觉得自己是否多心。

    没必要如此的，她想。

    涟娘深吸一口气:“郡主，北城沦陷了，夏将军败了……”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有小厮脚踏的声响和惊慌失措的喊叫:“不好了，不好了……”

    适时，涟娘从外头回来，她一脸愁苦不敢直视孟闻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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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团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作势就要塞进自己嘴里含着，孟闻缇闻言手一哆嗦，忙从肉团子的小爪子里抽出自己的手指，肉团子感觉自己手一空，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孟闻缇握着手中的玉簪与孟闻练面面相觑，不知出了什么事。

    这么一个拥有光明前途的小少年，被孟闻练说成爹不疼娘不在的可怜蛋，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话说得，差点把孟闻缇给整感动哭了。

    孟闻缇非常同情地深深望着自己的阿弟，默叹一口气。

    季眠有所感知，也默契地同她保持距离。

    北城已然沦陷，成为魏丹的掌中之物，夏将军失守，率军退避至北城南面的凌河关严防死守，勉力维持表面上的安定。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啊。”孟闻缇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