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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皇家，最擅长的便是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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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郎君，我竟不知你也有蹲墙角偷听的习惯，你还想听多久呢？”

    “杜曜云，是我态度还不够明朗吗？有些话我不说出口，不过是看在你父亲和杜姐姐的面子上。你既然喜欢装糊涂，那我今儿个就把话挑明，你并非我的良人，也休想使手段把我锁在你身边。怀宁郡主，就是下嫁寒门，也不会嫁给你杜曜云。”

    她刚要随意坐下，突然听到亭后有藤蔓被踩踏的声响，她一惊，急忙跑出亭想绕到亭后一探究竟，却直面撞上姗姗来迟的杜曜云。

    她一滞:“居然是我的错了？我不该打搅季郎君休息？如此看来，这样都能撞见，我和季郎君还真是有缘。”

    杜曜云眼眸幽深，宛若寒潭，可脸上挂着的依旧是如春风的笑，是她最厌恶的笑，他说:“怎会？北城沦陷，陛下心急如焚，康王心系陛下，自然要早早回京城安陛下的心啊。”

    季眠被攥着也不慌乱，淡定地自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恭恭敬敬作揖行礼:“在下认罪，但并非有意为之。”

    他转身随着禁卫消失在御花园的浓浓夜色之中，孟闻缇压下心中的疑虑，径直踱步绕到亭后，一伸手便捞到躲在亭后的绾衣少年，她握住少年的衣角笑:

    孟闻缇深吸一口气，扬手便打翻木盒，她捕捉到杜曜云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痛快:

    “郡主不也是一点都不着急？”

    “……”

    不管是接受簪子，还是接受他的爱意。

    孟闻缇收回目光，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亭中无人，只有一方小石桌和几墩石凳，因为宫宴人多，御花园中各种休息的小亭每日都会备上一些糕点和茶水供人食用，哪怕是这样偏僻的地方也被顾及到了。

    那个时候，她和杜曜云的关系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僵。

    “季郎君真是伶牙俐齿，怎的陛下遇刺，你倒一点都不着急？”她继续刁难。

    少女纤细柔弱，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死死桎梏她让她不得动弹。

    孟闻缇抬起头，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杜公子，你想说什么？”

    杜曜云眼底的错愕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晦暗的阴郁，她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腰杆挺得笔直。

    “郡主到底还是应约了。”杜曜云轻轻笑着，似乎很是愉悦。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来大殿。

    他正当伸出手，便听见小亭远处有脚步嘈杂的声音，宫中禁卫穿过御花园的宫道，嘴里嚷嚷:“不好了！有人行刺陛下，快追刺客！”

    她没有伸手接过，只是冷眼相对:“这便是杜公子骗我来此的原因？”

    杜曜云没有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到她眼前:“我听闻练提起，你常佩戴的玉簪断了，我特意从玉琢坊挑了一支新簪，仅此一支，独一无二，与你相配。”

    孟闻缇嘱咐涟娘守在不远处，防止外人靠近，自己一人进了小亭。

    季眠后退半步，继续解释:“在下只是图个清净，在小亭休憩，却听见郡主来此令人守在亭外不让生人靠近，在下不想误了郡主正事，因而躲在亭后。”

    他又把木盒往前递了递:“你不打开看看？我想你会喜欢的。”

    她眯起双眸，饶有兴致:“哦？”

    面对眼前的山珍海味，孟闻缇依旧食之无味。她扭着头在一众绛紫朝服的官员中寻找那道熟悉的绾衣少年，却发现远处季眠的座位空无一人，他早已不知所踪。

    季眠垂眸:“郡主大可不必做什么都与在下扯上干系。”

    她不动声色地止住步子，装作等得不耐烦才出亭的模样，悄悄瞄向亭后，只见一抹绾色。

    杜曜云一愣，再转头时发现孟闻缇脸上不安的神色，他俯身拾起被拍落的木盒，嘴角又生出生冷的笑意:“没关系，闻缇，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接受的。”

    她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她脚步不停歇赶到御花园深处的小亭，小亭右侧扎了一个小小的秋千——这是小时候她与杜凝光最爱待的地方。

    她有些懊恼地端起杯盏，喝下一口凉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借着大殿之上歌舞不断，偷偷溜出大殿。

    是了，她何曾真正地怕过他，她怕的，不过是撕破脸之后累及景昭侯府满府的荣光。

    大殿之中舞姬水袖扬翻，乐姬轻拢慢捻，靡靡乐音掩盖住远在千里的北城战事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