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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叙姝:“?”
季眠还年轻,他才十六岁,他有大好前程,她不忍心在季眠毫无建树的情况下便与她成婚,然后笼罩在怀宁郡主之夫的称号之下,他当志在沙场,他见过朔城百姓的疾苦,因而才更想甘愿成为懿宗手下可用的棋子,协助懿宗完成收复失地的心愿。
夏叙姝转向孟闻缇:“郡主可否赏脸?”
可是,她等得起吗?
第36章 一点也不丑
她笑出声,故意踮起脚凑近几分:“季郎君,你真逾矩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孟闻缇不顾婢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快来人啊,我家姑娘昏过去了“,拍拍手上的糕点碎屑,从季眠身后跳出来,高调地扬扬下巴朝傻愣在一旁的孟闻练示意:“阿练,你英雄救美的机会到了,赶紧的别耽误时辰了。”
确实,在气死夏叙姝这条道路上,怀宁郡主永争第一。
孟闻缇瞧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浑身散发正气,分明言行举止正经得像是已然成熟的男子,眉宇间却又隐隐透露了青涩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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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夏叙姝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子堵住自己不安分的嘴,何必说出“郡主可否赏脸”这样的话最后来羞辱自己。她只觉得脑仁疼,说话都不利索了:“孟闻缇,你这个……”
孟闻缇后知后觉,霎那羞红了脸:“阿弟,我们两个吃的好像是同一块糕点……”
待夏叙姝终于寻到空暇将目标锁定到季眠身上时,孟闻缇早先一步赶在她前头将手中糕点献宝一般递到季眠嘴边:“季阿弟,你尝尝?”
孟闻练站定,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可以吗?”孟闻缇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那眼中清澈又单纯的目光叫夏叙姝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孟闻缇已然接过一块点心小心咬下一块,品尝过后忍不住赞道:“味道果然是极好的。”
季眠定定看住她,眸子清亮发黑,如墨一般浓厚。他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无妨,郡主开心就好。”
孟闻缇咧开嘴角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又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涟娘心灵手巧,不仅会做好吃的点心,还会编好看的花环,只要不必出现祭祀大典之上,孟闻缇就懒得动弹,缩在寝殿里央涟娘教她编花环,然后拿着手中自己编得粗糙又草率的花环蹦蹦跳跳地去找季眠。
“郡主已经十八了。”他瞧着少女被阳光晒得粉嫩的双颊,鼻尖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汗珠,她一路跑来有些喘不上气,稀薄的气息喷薄在他额上。
季眠察觉到她眼中的落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随后察觉不妥,立马垂下手握拳:“臣逾矩了。”
季眠骤然提起她的年龄,本意合该是,她,孟闻缇,作为怀宁郡主,也该有十八岁的正经样子,而不是一天到晚如同孩童一般幼稚玩闹。可是她想到的却是,她已经十八岁了,却连亲事都没定下来,哪怕长公主和景昭侯为她拦住了上门说亲的人,也拦不住京中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
夏叙姝:“!”
孟闻练:“!”
“不知羞耻”这个词还未脱出口,想来她的语气过于愤恨,惊得孟闻缇直往季眠身后躲:“夏姑娘好生可怕,再怎么说,阿练与季阿弟都领了你这份心意,这么生气做什么呢?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季阿弟。”
而太后知她心意,特意暗示懿宗不要擅作主张给她指婚事,因此懿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依然又有人嚼舌根,说懿宗到底不是郡主的亲舅舅,定然是忽视了怀宁的这一桩人生大事。
夏叙姝没料到孟闻缇会这么来一嘴,刚想要反驳却无从辩驳,毕竟自己确实是打着探望孟闻练的名号来的,于是只好尴尬地应和道:“世子,你来尝尝?”
少女不知其意,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你说什么?”
世人口中娇憨单纯,举世无双的怀宁郡主,该成为没人要的姑娘了。
孟闻练动动嘴角,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妥协上前,却依然没有动作。
孟闻缇眨眨眼,笑道:“不客气,你可以永远相信阿姐的办事能力。”
孟闻练:“……我谢谢您嘞。”
孟闻练目瞪口呆,夏叙姝目眦欲裂。
季眠顺从地咬了一小口,道:“多谢郡主。”
夏叙姝眼前一黑,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孟闻练:“?”
她总能寻到四下无人之地,然后吃力地举起花环想要戴到季眠的头上。季眠面色如常,没有丝毫表情,却也稍稍低了头,任由孟闻缇摆弄。
孟闻缇转而看向夏叙姝,一脸无辜:“夏姑娘应当不会觉得我糟践了你的糕点吧,夏姑娘应当不会怪我的吧?”
她所倾慕的,不正是这样的季眠吗?
她松下一口气,心中的纠结也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