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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看到了他眼底极力隐忍的心疼和酸楚。

    她跟在小厮身后，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大宅外走去，在离开古宅的路上她才发现前院修葺一方小塘。

    杜曜云脚步一顿：“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背过身，叫她无法看清他脸上作何表情：“郡主方才的举动，就不是在利用臣对你的感情吗？”

    大夫小心翼翼地为孟闻缇敷药，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弄疼了眼前如同瓷器般易碎的少女，包扎完过后拱手向杜曜云禀报，双腿止不住打抖：“回大人，郡主暂时没有了危险，也是万幸，若是伤口再深几寸，就是神仙菩萨也回天乏术。”

    她有些累，继续说道：

    杜曜云沉着脸，扫了大夫一眼，吓得老大夫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杜曜云并未说话，只是起身朝她走来，她抬起头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却因身子虚弱无法躲开，只能微不可见的缩缩身子。

    她突然松手，趁杜曜云迟疑之际一把狠狠地将他推开，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用短刃刺向自己。

    杜曜云大惊，踉跄之余立刻伸手去夺孟闻缇手里的短刀，可是已经太迟了，孟闻缇动作迅猛，又没有带一丝求生的欲望，刀口已经深入光滑白皙的肌肤几分，鲜红的血液已然如泉涌。

    孟闻缇因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连素日红润的唇都失了血色。

    孟闻缇粗粗喘出一口气，双手绵软无力地抵住杜曜云的靠近：“莫唤我名，杜上卿……你执意如此，我便拿我的命来换阿练的命，你可满意？”

    “可我这个人吧，向来不喜欢虚礼，也不愿学人家那套没有水平的漂亮话。你第一次见我，心里大概想的是——这小姑娘为何与其他人不一样？越是如此，你便越想从我这里得到关注，时间久了，你就以为这是喜欢，你以为这是爱。”

    他收回视线：“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若我从无关紧要的人口中听闻半点风声，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这一帮子下人听此言，无一不如赦大令般退下。

    杜曜云沉默，他重新站了起来，重新回到最初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忍不住大笑：“爱？执念？你是说我从未爱过你？你认为我的爱不过是执念？”

    他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外边的天已经快亮了，屋外的光照在他身上，留下一地暗影：“臣不会让郡主白跑一趟的，还请郡主尽早回府。”他本想就此离去，但依旧忍不住道一句：“好生养伤。”

    “你我自幼相识，你父亲是权倾朝野的丞相，母亲是世家望族嫡女，你更是含着金匙出生，从未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身边从来没有不围着自己转的人，谁见到你，都要少不得阿谀奉承几句，说你爱听的话吧。”

    “杜上卿，你好好想想，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将我看作想要白头偕□□度一生的妻子，还是仅仅一个得不到的执念？”

    杜曜云瞳孔骤缩，眼尾发红，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鲜血渐染床榻，他大声呼喊下人，有些慌忙地抱起疼得没有力气的孟闻缇，用手死死捂住伤口，却仍止不住血流。

    孟闻缇是在杜曜云离开后再起身的，她有些后怕地摸摸脖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装镇定：“闻缇，何至于此？我从未真正强迫过你什么，何至于此？”

    侍女与大夫鱼贯而入，皆被眼前之景吓住，待看清杜曜云怀里抱着的女子乃大瑜尊贵的怀宁郡主之时，更是目瞪口呆，可震惊之余却不敢再耽搁，连忙为受伤的郡主检查包扎伤口。

    “杜上卿。”

    她幽幽开口，觉得自己从未以这样平静的语气对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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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行至她跟前，随后半蹲下身子，抬手轻抚她手上的脖颈，她一躲，他手便落了空。

    “可是，你既然不在乎这些，若真要与景昭侯府为敌，我也不介意把这把短刃对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