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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闻练乍一见到孟闻缇，像只炸了毛的猫:“阿姐你疯了吗？你这是做什么？我立刻派人互送你回京，父亲母亲知道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两年过去了，十八岁的季眠终于长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完全褪去的少年的稚嫩。

    “这段时间，是你一直跑到夏府去帮忙，随伯母一道安排夏伯父的后事，也是你陪在夏叙姝身边，她再怎么迟钝，对你同原先也该有些不一样了。”孟闻缇垂下帘子，不敢去看孟闻练的眼神。

    孟闻缇见到季眠的时候，他正在给军营中手上的士兵换药。

    孟闻缇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孟闻缇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孟闻练身后躲。

    孟闻缇惴惴不安又义正辞严:“阿练，我已留了书信给父亲母亲，涟娘也在赶来的路上了。况且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两军休战，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就随着你去看看，我两年没见到季眠了，我就去看他一眼，我立刻就离开，绝不误事。”

    孟闻练绝望地看回孟闻缇，不确定道:“真的看一眼就走？”

    季眠派人守在岐州城关处接应，并没有亲自来迎接。

    驻守城关的侍卫不知眼前衣着华贵的女子是谁，却从扮相上可知她身份并不低，疑惑为何会有女子随军队而来之余，又丝毫不怠慢，认真答复:“回姑娘，季副将在城中安抚受伤的将士与流落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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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孟闻练不甘不愿地带着孟闻缇踏上前往岐州的路。

    孟闻练上前几步，周遭士兵注意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纷纷噤声朝他们望去，季眠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侧头看了过来。

    孟闻练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她。

    夏渊虽已身死，大瑜看似折损颇多，但是西覃也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哪怕大瑜的领将战亡，他们却不敢擅自起兵。

    边地的秋风比京城的风更加凛冽，裹挟着细碎沙石的粗粝之感，她只觉得从车帘外透进来的风都刮得人脸疼。

    譬如孟闻练，譬如夏叙姝，譬如她自己。

    她的心沉了下来。

    孟闻缇有些失望，她询问城关的侍卫:“季副将在何处呢？”

    可她分明看见季眠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孟闻缇头点得像拨浪鼓:“千真万确。”

    那场仗，是士兵们从未见过的腥风血雨。

    五年之前，季眠曾与孟闻缇一起来过岐州临近朔城的边地，那时候的边地流民四散，也得以让尚不知冷暖的怀宁郡主感知到大瑜的疮口。现如今，多数流民已被大瑜军队安置妥当，边地的军营驻扎得整齐有序。

    孟闻练迟疑地望着两名领头的将士，二位将士眼观鼻，鼻观心，抬头望天不敢作声，好似在说:看我们做什么，我们可不敢拂了堂堂郡主的心意，你自家的阿姐自己管好。

    孟闻缇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话，孟闻练为她安排一架狭小的马车，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里头，任由孟闻练骑马跟在马车旁边。

    孟闻练上前道:“阿姐，岐州虽说已然休战，可还是不太安全，你不可在此久留。你若想见季兄，我便陪你去寻他，之后便乖乖回京可好？”

    她悄悄掀开帘子:“其实今日，夏叙姝应该也来送你了吧？”

    到达岐州，已是第三日黄昏。

    孟闻缇叹一口气，耷拉了脑袋:“我还能拒绝不成？”

    那季眠呢？他会变成什么样？她思念他的这两年时间里，他是否也在思念着她，他的心意是否还像两年前一样不曾改变？

    马车之外，她只能听见马蹄的踢踏声。

    大军行军速度比不得一只小巧马车，原先只需一天左右的路程，拖着军资的军队用了整整三天。

    她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她眼前，她却突然有些胆怯。

    季眠看到她，好像并不惊喜……

    孟闻练沉默片刻，然后淡淡道:“阿姐，岐州路途遥远，你好好休息便是。”

    “季眠出征那日，她尚且没有动静，可我听闻，你此次出行，她还是偷偷寻了空来送你。可她到底觉得没脸见你，所以不曾在你面前出现过。阿练，我知你一直喜欢她，如若有朝一日，她也能同你喜欢她一样喜欢上你，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