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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胜算的事，为什么要去做？

    阮一涵捂住自己的心口：“因为他们善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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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汤鸣这样的人去对付白敬这样的人，还试图改变他，对汤鸣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他是抛开白家的身份，抛开所有一切外界因素，只想遵从内心，不计回报的白敬。

    白敬的生活单一、枯燥、无聊，所以汤鸣试图让他多元化、多样化、多重化。

    他随性散漫，在哪儿跌倒了会破口大骂然后就在那儿躺一会儿再爬起来走掉，转头就忘了这茬；白敬腹黑狡猾，在哪儿跌倒了会不动声色地记下所有细节，回头就把这地方铲平。

    他也让白敬分享自己的生活，对他讲一些琐事，而不是一直闷在心里，觉得：没必要说。

    阮一涵叹息：“敬儿，别这么冲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将面临什么吗？你的选择不是你说一句你要善良就可以的，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就变好，毫无胜算的事，为什么要去做？后果你承担的了吗？”

    只不过汤鸣都失败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因为后悔就代表着他当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证明了他的无能与愚蠢。

    白敬知道。

    “会后悔。”白敬淡笑着说：“因为会后悔。”

    最开始他想让汤鸣主动爬上他的床，实际上是他强迫的他，他想让汤鸣主动联系他，但每次都是他先找的汤鸣。

    “为什么？”白敬看着她问：“为什么过着那样的生活，还对别人友好？”

    但真到自己了，实战经验为零的弊端瞬间就显现出来了。

    但他遇到汤鸣后，一切生活轨迹都被推翻了。

    白敬是他的初恋。

    他浪荡的四年见过不少为情所困的少女，她们都找汤鸣抱怨、吐槽、倾诉，让他开导起别人来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白敬抬头看她，沉默片刻，坚定道：“所以我想善良。”

    “他们很愚蠢。”白敬转过身看着她，声音又轻又缓，有一丝不解和动容：“但他们会笑，会说谢谢。”

    汤鸣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他脑子里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这让他有些文艺，却富有活力，像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他会搞恶作剧，也试着让白敬尝试许多没有尝试过的东西：粉红色的袜子、枸杞茶、红色的窗纸——汤鸣试图将一些可爱的、亮眼的、好看的颜色融入到白敬的生活里，让他接触，而不是产生排斥，最终的目的是：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从来不试着接受，就拒绝。

    “什么？”阮一涵一时愣住。

    “他带给我他的世界。”白敬站起身，看到阳台上光秃秃的花枝，仿佛从来没有盛开过玫瑰，他恍然地想到他书房里的那朵玫瑰。

    汤鸣很笨，他也不会谈恋爱，也是在摸索着学，学相处、学了解、学改变。

    “但他们选择善良，敬儿，人的善良不会因为生活的苦难而打败。”

    白敬本该是完全利己主义的。

    为什么……他不怪他？

    毫无胜算的事，为什么要去做？

    他不是那个一心只有报仇，处心积虑，处处算计的白敬。

    为什么不把病治好再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会控制不住伤害他？

    白敬的目光凝在枯枝上：“他们的食物，你的狗都不会吃。”

    出台《护O条例》能得到什么，如果什么都不能得到，他不会提。

    现在白敬依然在后悔。

    汤鸣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差点三次死在我的手上，但他选择原谅我。我伤害他，他却让我坚信我是正常人。他很善良，让我知道爱很善良。所以我不想做不善良的人。”

    白敬问自己，他对汤鸣好吗？应该是好的。

    所以白敬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没治好自己之前和他在一起。

    “善良。”白敬垂下头：“善良没有让他们的生活得到改善，善良没用。”

    但没有好到能让他拿命陪自己的地步。

    房间一时静地掉根针都听得到，阮一涵看到白敬困惑迷茫的神情，像个孩子般天真。

    无论做什么之前都先思考：我能得到什么。

    但他又不是白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