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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奄奄一息，眼看着已经没有进气，我只好给他喂下涅槃，这个药，要么生，要么死，他吃下药后便断了气，按照元胡的葬制，他被马车带出去好远，我想去捡他的尸骨，好带回来安葬，却发现似乎从马车上掉下来那一摔，他居然恢复了一丝气息。”

    “涯神医留步，皇上要见您。”

    涯无颜到时，李云谏正翻看陆季棠拿来的几本画本，这是今晚上要讲给陆季棠听的，他在提前做功课。

    涯无颜神情自若的点点头：“刚好，我也有几句话要跟皇上说。”

    涯无颜没再说话，静等李云谏把画本最后几页看完。

    “喜欢的，开心。”

    听到涯无颜这么说，李云谏突然抬头瞧了一眼，“现在是朕求着给师兄讲画本。”

    “他现在身体很不错，基本恢复到了他回建元时的情况，只不过现在是夏季，所以寒症没有发作，一旦到了冬季，便要仔细看护。”

    李云谏点点头，眸子深如海，他本以为现在的陆季棠虽然智力不好，但好在身体是没问题的，却没想到是季节原因。

    听到涯无颜这么问，陆季棠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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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很孝顺自己，会给他很多好吃的，会带他出门，还会给他讲故事。

    陆季棠虽傻，但他共情能力还在，他能感觉到涯无颜有些不开心，但若要他回答哪里好，他还真回答不出来。

    那就是这里更好一些。

    ***

    涯无颜继续道：“五年前我将他带走时，他只剩两年寿命，那时我只想让他活下去，但皇上的所作所为又一次次把他推向死亡，不光是皇上，还有那个姓褚的，那个姓周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涯无颜撇撇嘴，下意识拿李云谏跟自己做比较，“那是这里好，还是神医谷好？”

    “我连忙带他回了神医谷，师傅见人已经不行了，虽愿意动手医治，但却告诉我希望渺茫，这五年里，他一直昏睡不醒，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前不久才刚刚醒过来。”

    但他从未想到，陆季棠这五年也并不好过，像个死人一般在床上躺了五年，能站起来走路已经算是奇迹了。

    涯无颜看的明明白白，是他神医谷不配了。

    涯无颜能听出李云谏话里带了些质问的意思，无非是怪他从前把陆季棠带走，又怪他把陆季棠藏了五年。

    跟了一路，见陆季棠头也不回冲进了紫宸殿，涯无颜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把画本搁置一旁，李云谏才开口：“把你留下，是想了解一下师兄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有这五年里，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最好是说说这五年在神医谷都是吃的什么，居然一点肉都没长，硬生生瘦了一圈。

    “来了，”李云谏抬起头来，示意涯无颜坐，“还有几页，待朕看完。”

    吭哧了半天，陆季棠才开口：“都好。”

    都好？

    涯无颜看着这样的陆季棠看了很久，开口问他：“你喜欢这里吗？在这里过得开心吗？”

    李云谏笑了笑，无奈摇头：“师兄想听，他自己看不了，只能朕一句句讲给他听。”

    “他醒过来后我想过把他送回来，可他却把前尘往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我想着，忘了也好，忘了就去过新的人生，偏偏他还记得要找自己孩子，偏偏又撞回皇上手里，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忘了所有事后，居然还一颗心全牵挂在皇上身上，他现在身体大好，我便不做阻拦，但皇上若真的心疼他，就该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

    陆季棠很开心，他现在傻着，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是否开心，是否生气，是否有心事，全都被人看个一清二楚。

    当晚，陆季棠前脚出了门，涯无颜后脚就跟了上去。

    “这种事，交给宫人去做就好，皇上何至于亲力亲为。”

    涯无颜话说到这里，李云谏突然偏过头去，在这之前，他是怪涯无颜没把陆季棠送回来，他甚至还怪陆季棠在神医谷过了五年逍遥快活的日子，却叫他日日夜夜受折磨。

    涯无颜依言坐下，“皇上好雅兴，怎么做起说书先生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