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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云谏眼花的毛病还没好，但已经恢复了些，之前看人有十个重影，到现在只有三个重影。

    李云谏吭哧开口：“你先把画挂起来，我就告诉你。”

    “这样的画，我那里还有一百幅，一千幅，一万幅，全都是师兄，师兄若想要，就跟我回宫去取。”

    “哪一篇？”

    “但你们的学问做的实在是差，今天回去一人抄一遍诗经罢，明日交来。”

    陆季棠静静听着，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四叔，之前是我们小辈们不懂事，今天你帮我们赢了裴家跟方家，我们打心底敬重你的，从前说你傻，我们认错，也认罚，四叔尽管罚我们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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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七目光怜悯的看了一眼老八。

    李云谏的手垂下来，“但都是我想象的，师兄去文斗酒那次，我没在场，我也是听旁人说的，但我觉得师兄就该是这样的。”

    陆季棠摸了摸画纸上的桃花，仔仔细细巡过画的每一寸，最终得了结论。

    陆家小辈伏案抄诗经时，李云谏带着奏折进了陆季棠的小院，一进屋就狐疑的盯着桌案上的佛像看个不停。

    李云谏嘴巴张张合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陆季棠的话。

    李云谏一着急，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

    李云谏眼睛不好使，耳朵倒是灵敏，一下子就听到了陆季棠的话。

    “咳，那个傻——”陆七一开口就要叫陆季棠傻子四叔，被陆九手快拍了一巴掌赶紧刹住车。

    然后指着画语无伦次的比划道：“你看，我把师兄画的丰神俊朗，还有这朵桃花，我故意画在了师兄肩头……”

    “我就说怎么画的如此丑，还以为是添宝所画。”

    一句话只捡着想听的听，李云谏死皮赖脸的凑上来，可怜巴巴，“师兄，你不能学他，你若是剃度出家，我也同你一起剃度出家，天天在佛祖前面同你敦伦，同你欢好，叫你六根不净。”

    是李云谏的私印。

    “你怎么知道我还得了副画？”陆季棠微微歪着脑袋，目光审视的略过李云谏，落在花缸里唯一一卷画轴上。

    陆季棠诧异的看他一眼，“谁跟你说我要出家？”

    陆季棠不得不给他解释一遍，“这叫敦伦佛——”

    陆季棠走过去，把打了死结的画轴拆开，找了一处画钉挂好，还没等李云谏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陆七戳戳陆九，陆九又戳戳陆八，陆八又戳回陆七。

    直到出了陆季棠的小院，陆七几个人还像做梦一样。

    那画没有署名没有任何字，却在角落里印了一方小小的私印。

    “敦伦？”

    “你们的道歉我接受。”陆季棠说完，陆七几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谁传的谣言，说他这四叔是傻的，谁家傻子能拿文斗酒的头筹？要让他再遇到说四叔人傻的，他一准把那人脑袋拧下来。

    “我……我也是用心画的，师兄不能不喜欢。”

    敦伦，又有夫妻欢好之意。

    陆八倒吸一口凉气，诗经有三百来篇，几万字，他们一天怎么抄的完？

    “每一篇。”

    “那你这么宝贝这尊佛像做什么？怎么不见你把画也挂起来？”

    “……”陆季棠毫不费力就听懂了李云谏话里的意思。

    “四叔说让我们抄什么？”

    “抄诗经。”

    “师兄就这么喜欢这尊佛？我瞧着也没什么特殊的，不就长了三个脑袋六只手。”

    陆家小辈们你挤我我挤你，几个人扒着门框朝里头看，又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