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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今娘对子修的态度却与初时相去甚远，一口一个“尊上”，哪里像亲家的样子？

    “一往情深？”明殷挑了挑眉：“你倒是对他坚信不疑。”

    “他也别扯上灵儿，你们的孩子就是你们的孩子，与旁人何干，他心怀有愧，便要将这份愧疚弥补到另一个身上么？呵，我从小所见替身逆袭的话本，师徒乱搞的例子多了去了，都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狐狸，装什么心无邪念禁欲正经呢，什么玩意儿啊他……”

    “我可不管这些，尊上这事儿就是做得不厚道，”提及此处，明殷比方才更愤慨，竟是直言不讳地明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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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如常，”明殷懒懒抬起眼皮：“你不在的这些年，尊上每隔三五载便会亲临秦阳，勘察修固水源灵墙，倒也算尽心。”

    “我的宝贝女儿为他精血耗尽休眠百载，他不好好琢磨着如何早些救出你，反倒养了个与你样貌如此相似的小姑娘在身边日夜宠护，美其名曰思念灵儿，却任由外头臆测那些白月光替身师徒禁忌的狗屁传闻，我为何不能生气，矜儿，难道你当真一点儿也不膈应？”

    “我当时一看他那徒弟与你相似的容貌，便忍不住气上心头，”明殷又开始来火，指节好生敲了敲桌子：

    元矜微顿了下，道：“娘，我与子修既是夫妻，理当共同进退，再者魔族动乱，我守护住容连，便也是守护住了秦阳和你们。”

    元矜点点头：“我的确曾与子修说过水源灵墙之事。”

    她嚅嗫半晌，终是开口：“我……信他。”

    “娘，当年形势逼人，并非某个人的过错，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犹豫片刻，又道：“子修待我一往情深，您不必为我担心。”

    哪知原本一口应下的元胤夫妇，在亲自接待师徒俩后，彻底变了脸色，尤其明殷夫人，对着女婿一顿嘲讽训斥，丝毫不给仙尊面子。

    “那你可曾听闻各地关于尊上师徒的一些传言？”

    原来早些年前，容辞带着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同去了秦阳拜访，希望求得秦阳城花蓝莲，为女孩儿治伤换骨，逆改资质。

    “咳咳咳……”元矜陡然被水呛到：“娘，您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元矜替她斟茶的手一顿：“娘亲此言何意？”

    “你尚且封印在山底下受苦受难，他却收了个和你样貌相近的徒弟千宠万宠，这到底算什么？聊解相思之情吗？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总之，娘现下对你的子修很不满意，不过情爱之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且自己体会吧。”

    “我和他能有什么矛盾，”明殷手肘搭在椅边，有一下没一下理着衣袖：“倒是你为他闭关沉睡百年，可有想过究竟值不值得。”

    元矜放下茶盏，点头道：“我已与莫姑娘见过几面，自然知晓此事。”

    当年她风光嫁入容连，爹娘是极为满意这门婚事的，容辞修为盖世，容貌无双，就连族中长老亦对他赞不绝口，毕竟容连是为中陆第一仙门，能得此乘龙快婿，于秦阳也算一桩幸事。

    元矜望着自己的母亲，眸光渐渐黯淡下来，指尖无意识缩进袖笼中，就着蓝纱反复揉捻摩挲：

    故而即便万里之遥，迢迢远嫁，爹娘也是放心的。

    “娘，我……”

    元矜颦眉：“这是何故？”

    明殷寇指把玩玉杯，又接着道：“但自数十年前，他的徒弟在秦阳受委屈后，他便再未踏足过城内半步了。”

    明殷看着她语塞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你不平罢了，你可知尊上二十年前曾收一女孩儿为徒？”

    “娘，这些年秦阳还好么，您和爹爹怎么样？”元矜话题一转，问起秦阳现状。

    明殷索性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清凉甘露入腹，她火气也消去不少：“行吧，你心中有数便好。”

    明殷直起身子：“娘只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当初将你嫁予尊上，亦是盼着他好好保护你，谁知反让你身陷囹圄近百年。”

    瞧着母亲一脸严肃的模样，元矜大致明白，娘这是把她精血耗尽的事儿都怪罪到容辞身上了，不由耐心劝慰：

    元矜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兀自沉默片刻，低声道：“娘，既是传言，如何能信。”

    那时双方闹得极僵，容辞拂袖而去，几乎与秦阳断了联系，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丝毫好转，这次若非元矜苏醒，明殷是决计不会来容连地界的。

    明殷替她拍拍背脊，很不尽兴地收敛稍许：“哼，亏得他还留了丝底线，没丧心病狂把你们的定情之物用掉……”

    她说过的，信他最后一次。

    明殷当然不会瞒着，仔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