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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没有空调，冬天天冷，少年呼出一口白气，冲他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果然，傻乎乎的，张寰三心想。

    无论妖怪们愿不愿意，末法时代，人类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刚准备继续问问题的张寰三紧闭着嘴巴，努力绷住自己活见鬼的表情——

    苏黎认真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干劲满满的神情。

    在《两族和平协定》签订后的几十年内，先救人类，是人妖两族的普遍共识。

    林宿继续问道：“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人类？”

    苏黎把脑袋上的黄色兔耳朵头盔摘下来，弹出一对软乎乎的火红狐耳，被汗浸湿的刘海软踏踏地贴在额头上。

    张寰三：“……你也是够不容易的。”

    男人这次没穿那身半旧不新的青色道袍，而是换了件黑西装，后脑勺的小辫儿一扎，看上去还挺像模像样的。

    张寰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同一种回答，但他见坐在身旁的领导没有发话，便自作主张地提出意见：

    “停停停，”张寰三越听越离谱，他质问道，“你之前都干过哪些工作？”

    “西瓜皮还能吃？”

    “这是第一轮面试，我们会根据这次来招聘的候选人综合考虑的，”他低下头，“你可以让下一位进来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少年谨慎地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肯定会救前者。”

    “……”张寰三觉得自己的良心在痛。

    “当然可以了，”苏黎不好意思地笑道，“清香又顶饿，加点老干妈拌饭，可以撑一个星期呢。”

    苏黎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道：“当过家教，干过销售，去饭店后厨帮过工，还给网红当过模特，太多了。”

    “好好表现，”因为还有其他候选人在场，他也不好说太多，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今天我说了不算，我们领导来了，你要是得了他的青眼，那就十拿九稳了。”

    第二轮面试开始前。

    一个沉静的声音忽然插/进了他们的谈话：“那如果你的人类朋友和一位大妖同时遇到危险，你只能活着救出来一位，你会怎么做？”

    面试开始后。

    “又见面了，”走廊里，张寰三看着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刚送外卖回来？”

    只有一丁点儿。

    苏黎眨巴了一下眼睛：“炒着吃，拌着吃，做成酱吃？”

    他硬下心肠，公事公办地拒绝道：“非常抱歉，但恐怕你的这些经验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少年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朝他鞠了一躬：

    傻小子，张寰三心道，居然在HR面前说这种话。

    苏黎轻轻地“啊”了一声，失望道：“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刚被上个老板辞退，生活费和这个月的住处都还没着落呢。”

    要不是亲眼见证了苏黎的贫穷，他都要怀疑，这小狐妖是苏旻山上哪家大妖的曾曾曾孙子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对面前这个外表看上去和高中生无二的年轻小妖怪产生了一点儿同情。

    林局偶尔来旁观一次面试现场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现在居然还亲自问面试者问题？

    “……谢谢您。”

    “第一个问题，”张寰三在得到示意后，开始绘声绘色地念起纸上的内容，“请说出……呃，西瓜皮的三种不同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