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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宿看着少年，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提到丈夫，孙夫人空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

    他怕自己稍一用力，面前这个像是雪一样轻飘飘的美人就要融化在阳光下了。

    按照孙老板的遗愿，超管局派人告知了孙夫人丈夫车祸死亡的消息，而为了避免她产生愧疚之心，林宿通过另一个渠道将孙老板的妖丹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话要是被张寰三听见了，他是真的会哭哟。

    林宿无声地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两位，恕我待客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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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沮丧地垂下耳朵，赌气地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不好意思撒，刚才没注意，没摔到吧？”前面的司机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道，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叠在一起又瞬间分开的两个人，爽朗地笑了起来，“都是男孩子嘛，害羞什么！”

    “林局，你千万别自责，”苏黎抬头望向他，认真道，“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或许对家人很不错，但光是他擅自把你卷进来，还自作主张地要求你杀了他，让你手上平白无故多了一条人命，我就对这家伙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不过在场的两人心里都明白，其实真正导致她丈夫死亡的凶手，就是林宿自己。

    孙夫人对他们柔声道：“抱歉，我身体有些不适，二位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孙夫人的声音很轻，轻到苏黎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

    “不，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出乎意料的是，先开口的居然是林宿。他很显然对这套流程十分熟悉，并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了超管局准备的补品放在了玄关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吧。这次来弈城，您的丈夫真的帮了我们很多。”

    说完，男人便拉着苏黎，转身就走。

    “林局，”他问道，“孙夫人她，是已经知道丈夫去世的消息了吗？”

    这跟男不男的没关系，明明是因为……苏黎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脑袋却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刚来就被下了逐客令，林宿的表情却依然平静。

    “抱歉，这次没什么可以用来招待你们的茶水了。”她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慢慢地抚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空洞的眼神在虚空中停留了许久，才勉强聚焦到门口的两人身上。

    林宿想了想，忽然勾起唇角，不说话了。

    但相对来讲，林宿的表现就要正常许多了。

    再次见到孙夫人，曾经花容月貌的妇人在短短几天内，就憔悴了许多，苍白的脸色、迷离的神情和一身缟素的打扮，无一不彰显了她未亡人的身份。

    “好的，”他说，“那夫人，您多保重。”

    感受着男人西装裤挺括面料下的隐晦变化，两人同时僵住了。

    苏黎：“…………”

    她专注地望着对面电视上播放的《西游记》，看着屏幕里那六耳猕猴被真大圣一棒子打死，师徒四人又再度踏上了取经成佛之路，一路嬉笑怒骂，斩妖除魔，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小狐狸犹豫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了，“林局，你觉得我是什么性格？”

    苏黎莫名打了一个寒战。

    任苏黎再怎么旁敲侧击，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撬开他的嘴，男人都只是保持着眼中浅浅的笑意，不肯遂了他的愿。

    说来也巧，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司机为了抢红灯在拐弯时一脚油门加了速，猝不及防之下，苏黎一头栽到了林宿的身上，不，实际上他是一只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则不小心按在了男人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我明白，”他言简意赅道，“一起进去吧。”

    他的目光稍显晦暗，眉头紧皱，一只手倚着脸颊，漆黑淡漠的双眼一直望着窗外的道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十分严肃的议题。

    “贱兮兮的。”林宿果断道。

    可令人哑然的是，现在的她明明就是一具丧失了灵魂的空壳，看上去，却比原先更美了。

    下了车，望着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的大院别墅，再思及他们此次的来意，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少年面上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