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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黎一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梦魇的骨粉！

    “一个人的运势是有限的，短短十几年，这王立磊就把自己后半辈子和祖宗三代积下的德全都败了个精光，”张穹一的神情淡漠，“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收手，因为人的贪欲总是无穷无尽的。他在发家后不久就与糟糠妻子离了婚，他们有一个女儿，身体不好，一向不受他重视，王立磊利欲熏心，不仅让妻子净身出户，还不给她们母女俩钱治病，女儿病逝后，他还去前妻家中大吵大闹，抢走了她的骨灰。”

    “闭嘴！”旁边的道士立刻呵斥道，“天师的做法，岂是你能随便揣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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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注意到张穹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冷，想了想，还是没在这里问出来，而是等道士们叫救护车把王立磊连夜送下山后，才悄悄地走到青年旁边问道：“天师，他这是被魇住了吗？”

    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

    张宇洪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天师，这样的垃圾，您为何还要告诉他解决之法？直接让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他尝到了甜头，于是变本加厉，开始尝试用各种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材料混合在一起，批量生产这种财神像在暗网上售卖，因为效果极佳，他的身家也逐渐丰厚起来——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砸。”张穹一吐出一个字。

    这里供奉着一尊近两米高的巨大财神像，和其他房间的凌乱不同，供桌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蔬菜，地板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没关系，”张穹一却好似毫不在意一样，还特意多看了这小道士一眼，“你说的没错，这种人不值得救。我之所以将他放在山上将近一年，是因为王立磊手中有我在意的东西。”

    “天摧摧，地摧摧，奉请财神到家门，奉请财神到家门……”

    “天师，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张宇洪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尊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的财神像，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费了老大力气，他们才将这尊财神像砸出了一个窟窿，果不其然，王立磊就藏在里面。但他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脸色铁青，目光呆滞，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词儿，小狐狸附耳过去听了一会儿，发现正是不久前自己在山上听见的财神咒。

    在他的叙述下，苏黎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这王立磊年轻时做生意曾被人阴过，他气急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就打起了歪主意，不知听信了那路邪门道士的谗言，买了小鬼的骨头磨成粉末，制成颜料做成了一尊财神像送给竞争对手，结果对方连遭厄运，家道中落，最后一蹶不振。

    “后来？后来他就到龙虎山来求助了，”张穹一很轻微地笑了笑，“很有趣的是，这王立磊信神，信鬼，却不信人。我告诉过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散尽家财，好好赡养他的前妻，再为死去的女儿祈福十年，方可缓解他身上缠绕着的孽障，可他不信我。”

    小狐狸光是听了这番话，心里就噌噌噌直冒火。

    “我说了，咎由自取而已。”张穹一缓缓道。

    “这王立磊也算有些能耐，可以找到连我都遍寻不到的东西，”张穹一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这一年来，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下山必死无疑，所以就一直躲在院中闭门不出，直到财神圣诞将近，他准备趁机大赚一笔，却也因此彻底把自己送入了阎罗狱。”

    “你自己刚尝试过的，现在就忘了吗？”张穹一反问道。

    “是什么？”小狐狸问道。

    “那后来呢？”他咬着牙问道。

    小狐狸沉默不语，他是明白的，梦魇就算只剩下了骨头，那其中蕴含的妖力也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王立磊如今成了这副疯子似的模样，着实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