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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却急了，“要背责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少你一个。”

    薛燃看了眼床，又看了眼大字型躺在床上早已梦会周公的师弟，叹口气，“你和我睡吧。”

    薛燃睡着了，鼻息间发出轻微的鼾声，可这鼾声更像啜泣声，如泣如诉，随后是一阵含糊不清的梦呓，反复着一句话。

    可是，睡一张床，顾昭又怕对薛燃作出什么越轨的行为，怕控制不住兽性和欲望，怕再伤害到他，思虑再三，顾昭狠狠心，几乎咬牙切齿地到：“床……床太小，我！打地铺！”

    一坐便再也起不来身。

    顾昭挥了挥五指，转而笑嘻嘻地对薛燃道：“三点，一，巴蜀仙门世家，二，三十多年前逃命的孕妇和自缢的女人，三，昆仑化羽宫。”

    “喂。”每到此时，顾昭便会扇醒薛燃，或是掐住他的后颈扔到床下，“哭什么，你吵到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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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常说的话，明明他什么都没错，还是一味的迁就顾昭，任由顾昭随着自己的喜好，抓着他的头发，不顾他痛苦呻吟，每次放纵驰骋，他定是鲜血淋漓，苍白无力，整个人沉淀着绝望，睡梦中哭醒后，还是抿着唇笑到：“对不起。”

    “我……”顾昭握拳，他哪会不懂，他只是心疼薛燃，上辈子那人为苍生耗尽生命，可他的死却成了苍生口中凉薄的谈资，这辈子，顾昭只希望薛燃活得自私些，至少为自己而活，可瞧着对方眼中的失望，顾昭又说不出口，挣扎再三后，道：“薛燃，我们能不能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薛燃呻吟须臾，终是叹了口气，“你终究不懂，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是顾昭最后的妥协。

    薛燃清醒后，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眼里却早已干涸，“对不起。”

    欲哭无泪……过去堂堂的人间帝君，现在赫赫的瑶光仙尊，竟然睡起了地板，顾昭抱着被子，只留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之人的后脑勺。

    顾昭俯身，将耳朵贴近，“你说什么？”

    顾昭裹着被子，滚了三圈，滚到了薛燃的床脚下，撑起半边身子，似乎仍不满意现状，索性站起，坐到了薛燃的床沿边。

    薛燃看顾昭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秒会哭出来，虽有不解，但也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道：“好。”

    薛燃截口道：“你说的是人话嘛，守护苍生，人人有责。”

    薛燃仍在沉睡，眉头皱成川，都能挤出苦水，“不必……保我……”

    千言万语，他们的前世，只剩下“对不起”和另外一个词。

    顾昭立马笑逐颜开，抓住薛燃的手，道：“睡觉睡觉。”

    或许是喜出望外，顾昭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来回应此时的惊喜，你和我睡？言外之意不就是同床共枕。

    薛燃点头，“昆仑化羽宫我是必须跑一趟的，这个地方是昔日昆仑，山灵毓秀之地，断断不会出现阴阳路和鬼门关这类邪魔异界的，更何况此地邪气经久不散，必定是有人在搞鬼！”

    顾昭赞同，又摇头道：“薛燃，明日你把这件事推给昆仑化羽宫，事不关己，你别淌混水，那个结界我瞧过，若不是我，没多少修仙者能破，也就是说，那个幕后的人很厉害，你……”

    薛燃的睡姿，与前世一模一样，双手抱胸，将身体蜷缩到最小，佝偻在床边，生怕多占了半寸地方，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相，以前顾昭抱着薛燃，掰过他的脸，强迫他修正过，可薛燃一旦陷入沉睡，又不自觉地缩手缩脚，卷成一团，偶尔还会做噩梦，眉头紧锁，隐隐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