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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盘腿坐起，“你的袋子里尽是些低阶法器，寻常人都能使用，你为什么不带些高阶的法宝傍身？”

    没想到……

    叶澜尘眸中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道：“三十多年前，本尊还未记事，所以不知。”

    熟料顾昭得寸进尺，“地上太冷，我怕冷……”

    “……”

    按照仙门说法，薛燃这辈子算毁了，没了，完蛋了。

    薛燃无语，狐疑地瞅着顾昭，“我记性不好，我们之前认识吗？你欠过我钱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薛燃正色道：“叶宗主之所以世称芙蕖君，他自然是高风亮节，刚正不阿，你别这么说他。”

    “没……”顾昭刚发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连忙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原态，“没事。”

    之后薛燃和顾昭则被侍女安排在了客房，用完晚膳，顾昭兴冲冲地敲开了薛燃的房门，他扛着被子和枕头，死乞白赖地要和薛燃一起睡，借口那是说的理直气壮，“我怕黑，我认床。”

    “有劳叶宗主。”薛燃半鞠躬，“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请问叶宗主。”

    于是这位逸仙君连哄带骗，厚颜无耻地又又又混上了薛燃的床。

    顾昭挠腮，复又躺下，嘀咕道：“人心隔肚皮，小傻子。”

    薛燃今生无法结丹，是前世被自己毁得透彻，以最惨无人道的方式，一刀一刀剖走他的金丹，废去他的修为。

    ◎人心隔肚皮，小傻子◎

    薛燃犹豫了会儿，苦笑：“不瞒你说，我生来没有慧根，无法凝聚金丹。”

    萤萤烛豆，燃至天明，昨夜好梦，梦醒时分，薛燃揉开惺忪睡眼，隔壁那位昨晚还睡姿安分，今早却又将他揣在怀里，搂抱得紧。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可顾昭还是从薛燃的眼中读出了失意和落寞，一个修士，无法结丹，这与普通人有何区别？别说修仙，连修道都是天方夜谭，注定碌碌无为。

    上辈子，顾昭对薛燃一共做了三件恶毒到令人发指的事，这便是其中之一。

    薛燃道：“叶宗主可知，三十多年前，一个大肚子女人来贵派山门前求助，结果因贵派纳人规矩繁多，导致孕妇含恨离去的事？”

    薛燃瞧见顾昭异样，道：“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顾昭顺手抱住他的小腿，明眸烁烁，撒娇道：“要陪……”

    蜡炬泣泪，烛火昏黄，火苗无风自摇曳，时明时暗瞬息万变，白墙上，再次照出薛燃孜孜不倦，伏案劳作的硕大影子，顾昭忍不住问到：“你在做什么？”

    顾昭记得，这场接近凌迟的酷刑结束后，薛燃被他押到了柳彦霖墓前，跪了许久，久到……那人身上的血都快干涸枯竭，久到……那人的体温由热转凉……久到……那人的呼吸和心跳不知何时停止。

    接着，顾昭岔开话题道：“你方才为何不揭穿叶澜尘，对于那件事，他明显知道，却对我们撒了谎。”

    叶澜尘点头，“无事。”

    薛燃打了个哈欠，“我的百宝袋破了个洞，我给它缝上。”

    薛燃挪不开腿，又见顾昭小眼神可怜巴巴，于心不忍道：“不是不好，是……奇怪，算了，说不清楚，睡觉，你松手。”

    薛燃觉察到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也不道破，只道：“那叨扰了。”

    薛燃道：“叶宗主有心隐瞒，说明姜姑娘牵扯到的世家是个名门望族，且此事看来兹事体大，牵连略广。”

    “但说无妨。”

    顾昭沉默了少焉，委屈地问到：“跟着你，不好吗？”

    顾昭不齿道：“许是他两面三刀，明哲保身。”

    顾昭三两下打好铺盖，躺好，见薛燃还坐在桌子旁，手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便支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整个眼里都是他，这种感觉即欣慰又安心。

    4、说书人偏就戏说，两仙君大动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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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昭笑到：“没什么，哎呀，好阿燃，夜深了，我们睡吧，明天我再陪你去紫苏镇询问一番，总会查到些蛛丝马迹。”

    顾昭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脚底直蹿心头，如瀑布般的悲哀和愧疚覆盖住他的全身，喉头攒动，银牙咬碎，他攥紧了拳头，不让战栗出卖他的心虚。

    薛燃绕过顾昭的地铺，“不用你陪。”

    “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时至今日，顾昭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恨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