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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师笑笑,随即把视线移回棺材上。他沿着棺材肚摸了一圈,似乎正在摸索着找寻什么似的。
“喂,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别这么沮丧嘛。”
“出什么事?”
“就是起初无法正常行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法好好走路,到后来严重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不能吃东西,最后不能呼吸,被病魔一点点夺去最后的生机。”
他一边观察着棺材一边说:“我自小就被选为神官,上任神官是我师傅,他去世前通过卦象推算出康家命中难逃一劫。为了护康家周全,我放出周身气运布成一道隐形符保护康家,自此陷入沉睡。”
想起之前院子里来过的大夫医生,他们都说他得了绝症,原来是真的。明明看他的样子很健康,丝毫看不出病态,这样鲜活的人会得什么绝症呢?在这个年纪得知自己时日无多还能如此镇定,真不知是看破生死了还是装出来的。
左奇:“棺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谁?”
“假的。不会诈尸,而是一生福祸被有心人利用。”
瞿师低眉垂眼,“不会一直睡着,我生来是个短命鬼,活不了多久。”
或许他听懂了,只不过他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左奇摩挲着下巴,咋舌,“会是谁想拿走康友志的气运呢?”
瞿师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难得能安安静静,不打断别人说话。他像是入定了一般,盯着瞿师不放,瞳孔深处一片幽暗如镜,不见一丝波澜,听完以后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左奇眼眸微闪,“我这个人没有同情心,你希望从我这里获得同情是不可能的。”
“没听说过。”
“转世之前需要气运相助,否则很难顺利进入六道轮回,若一个人没有前世福祸记录,那么这个人就没有转世的资格。幸好发现及时,不然头七一过气运就全部消散了。”
“都说人死账清,既然人都没了,还要气运干嘛?”
或许他没听懂。
这话听着跟开玩笑似的,可被瞿师用如此严谨的表情一说又不像玩笑了,左奇惊疑不定,他无法通过他的神情判断到底是真是假。憋到后面,他也只得干巴巴问道:“你二哥入土后真的会诈尸吗?”
“我清醒的时日不多,很快又要沉睡了。”
左奇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这样一想,我或许知道是谁了。”他打个响指。
“渐冻症。”
“难道你打算一辈子睡下去?”从未见过一个人不断牺牲自己,眼前这个男人是头一个,当真是引起左奇对他的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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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转移气运的术法需要维持七日,只要知道谁每日都守在这里就可以知道是谁了。”
“没有。”
“一切答案都在这具不会说话的棺材上。”瞿师把剩下的香全部碾成粉末撒向棺材。“左满右亏汇成两方争斗,气运极容易从尸体里脱窍困在棺中,到时右方气运虚弱,必侧重左方,气运会顺着小孔溢出。气运与人一生息息相关,福祸相依也靠它维持。”
“你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
“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瞿师勾了勾唇。“我还在想要是你真的同情我,我该怎么回复呢,幸好你没有。”
“比如诈尸……”
“这话怎么说。”
“所以这次你是为了康友志才强行醒来的?”
“你得了什么病?”
“我见识少,你少唬我。”
“换作是你死了,知道自己最后的“家”墙上有个大洞,你不会诈尸?”
瞿师从地上捻起一撮香灰,又扯下一根发丝,包进一道符箓里。他把符箓包在手心里,闭目,口中念叨着什么,隔了一会儿手心里只余下一些黄色粉末。他对着小孔一吹,粉末尽数钻进去,接着他两指一抹,棺材上的小孔自动闭合上了。
“你在想什么?是在同情我吗?”瞿师问。
“棺材肚是小乾坤,可是二哥的棺材左右两边不一致,右边比左边往里收了半厘米,破坏了乾坤运数。”他说罢又指着左边一处不易察觉的小孔。“人死棺材必须密封,棺材是死人的温床有安魂的寓意,可是一旦不再密封,那便不是棺材,入土后极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