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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做了一天的实验。”柏伊斯只觉得一股倦意从内心深处生出，心理的疲惫远远超过身体。

    空旷的实验室，冰冷的仪器，还有眼前绑着的人鱼，它一直在呼唤同一个名字。

    柏伊斯生出一种错觉，它在叫自己。

    “只要想到这种能和鲸鲨搏斗的生物，只能在实验台上任我宰割，就有了动力。”马修看上去很兴奋，整个人还沉浸在掌控它的激动中。

    “太像了……”柏伊斯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你身体太弱了，”马修想起自己第一次参与实验，“我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还能再工作几天几夜。”

    柏伊斯猜测自己被打了麻醉，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而精神却是清醒的。

    他去仓库问了一下，今天确实没有人替自己喂食。

    “这次的麻醉有效时间是多少？”

    “哒——哒——哒”

    柏伊斯摇头，将手插进口袋：“我该去给它喂食了。”

    几个身体壮硕的研究员很快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担架抬着它运回鱼缸。

    “别担心，它的自愈能力非常强，死不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失败了……

    他带着白色的橡胶手套，手里拿着银色的小刀，一步一步地朝它走过去。

    实验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

    柏伊斯推着装鱼肉的桶走进饲养室，一切好像都还是早上的样子。但直到柏伊斯离开，它也没有出现。

    人鱼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漂亮的尾巴轻轻甩了一下，拂过柏伊斯的手背，柏伊思蜷了蜷手指：“不用给它包扎一下吗？或者打一针抗生素？”

    视线一晃。

    ——

    很快，在他的喃喃自语中，实验台上只剩下一架白色的人鱼骨骼。

    “浪费了。”柏伊斯听见自己这么说。

    “Sofia——”

    刀尖划过皮肤，露出猩红的内里，血液顺着皮肤流动，从实验台滴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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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睡前，柏伊斯又想起它被绑在实验台上的样子，竟有些像一个人类。

    “它居然没有尾巴？”

    西里尔解释一句之后继续实验，提醒一旁的柏伊斯：“别愣着，继续做实验。”

    柏伊斯盯着试管内的变化。

    “毛发……骨骼……牙齿……指甲……”他喃喃自语，钳子拔去它的指甲，带出红色的血肉，牙齿被小锤敲松，轻轻一晃就掉下来。

    结束后马修将柏伊斯打量一遍：“你看上去很累。”

    柏伊斯犹豫片刻，回到自己的位置。

    天花板上冷白色的灯光有些刺眼，柏伊斯转动眼球，余光发现一群穿着白色研究员外套的人鱼围着自己。

    在它身上抽取最后一管血液，西里尔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它的心跳开始加快，麻醉快失效了，把它扔回去！”

    然后他拿出一个粗大的针管，从它的体内抽取血液。

    躺在实验台上被束缚着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

    “看来下次得换一种药剂了。”西里尔叹了口气。

    它们说着一种柏伊斯没听过的但是意外能听懂的语言。

    二号试管加入百分之七十一浓度的a43药剂五毫升，再加入c77粉末和血液……

    “十五分五十四秒，比上次短了三十秒。”

    “什么？”马修没听清，疑惑的看着他，“你刚刚说了什么。”

    柏伊斯能理解这种想法但并不能感同身受。

    一号试管里有一毫升血液，二号是指甲的粉末，三号是生理盐水和抗凝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