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与新生(2/3)
奇怪,身体不真实的飘忽,明明他还躺在原地,灵魂却感觉坐起了无数次。此时的夏油,视线和大脑一片糊涂,记忆中最后闪现的画面,是俯视着自己的,昔日前辈的模样。
伴随着哔的一声,实验室大门自动向两侧滑开,穿黑西装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踏着高跟鞋,缓步向夏油走来,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地自动闭合。女人手中拿着一套衣物,走近时轻轻放到了夏油的身侧。
哗啦
痛感逐渐离他而去,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垂死的蜻蜓抖动着美丽的翅膀,不时发出滋滋的残响。一阵生命的震颤后,它陷入了平和的黑暗。
这时候,一只熟悉的手,迅疾地抓住了夏油杰的手腕。
夏油在体内找不到咒灵球的踪影。游走在筋脉间的咒力虚浮而凌乱,因大脑的指令慢慢融汇、聚集,最后淤积结块,堵在了胸口的某个地方。
夏油杰从来不是听话的孩子。
疼痛使他的大脑既清醒又混沌,直白地反馈处理器的失灵,他确定听到了一些声音,但完全无法将之联系起来:笃笃的高跟鞋脚步声,报警器的蜂鸣音,金属大门打开又关闭的重响。
他像读高专时总是做的那样,表面上没有动作,乖乖地坐在原处,却暗暗地调动、感受身体里浮游的咒力。
缓缓神,夏油抬眼望向窗外,已是浓黑的夜。再打量四周,空旷的房间像是某间实验室,整体色调以白色为主,饰以金属色的各类家具,靠墙的长桌上摆放着数种实验器材,而他所躺着的工作台位于房间正中央,工作台的右上角正对着科技感过强的蜂巢状大门。
这痛起初尚能咬牙忍受,慢慢地,夏油头痛到睁不开眼睛,天花板的冷光灯隔着眼皮变成冷而刺目的红,眼球在压力之下几乎像要脱出眼眶。
清醒过来的夏油杰猛地扯开身上的蓝绿色的手术服,右臂近肩关节处,果然有一道环切般平整的缝合线。剧烈的动作让他的头脑一阵晕眩。
条件反射下,夏油的身体僵住了一刻,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又稳又准地将针尖推进他的身体。夏油杰还没来得及继续反抗,冰凉的液体已然被推入静脉。
睁眼,头顶的节能灯晃得夏油杰瞳孔紧缩,他用右手作伞状遮光。
他勉力撑起一点眼皮,依旧看不清彼此重叠恍惚的视界。
不一会儿,夏油的身体开始发酸发胀,液体状的灵魂不停挤压作为容器的躯壳,试图从任何孔缝中渗出,撑开每个关节。颅骨像是同时经受着内外的压力,两侧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痛。
现在的夏油杰,神经高度紧张,只知顽固地抵抗,混乱中,他的手臂打到了谁的脸,又撞翻了什么器皿。现场乱作一团,有人还在喊人来帮忙。
夏油试图翻下金属台面,这时,丹波从报纸后面探出上半张脸,几乎是金黄色的瞳孔盯着夏油:
一双手隔着橡胶手套扒开夏油杰的衣服,给他贴上数个冰冷湿滑的电极贴片,另一双手制住他的左臂,用针尖抵住他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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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人群凑了上来,其中两人合力压制夏油杰,把他的身体往台面上按。
排风扇嗡嗡的底噪下,翻开纸张的声音大得刺耳。夏油杰稳住身形向一旁看去,他的直系学姐,丹波千鹤,正西装革履地坐在离他两米远的长椅上,翻看着晨报。一套破损的僧衣放在离她不远处。
作为前辈,我劝你不要动为妙。
笃笃。
说完,她的身形又隐藏在报纸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