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先欠着(2/3)

    她强忍着剧痛，眯眼指路，“向左，再往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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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想着让他们两败俱伤的。

    剑光与人影化作一体，呈游鹿之态，在乱象一片的红雾之中，几乎要落成一道惊雷。

    海水扬起他的袖袍，被旋成斑斓的光影。他提气之前，越过自己在水中的衣袂，看见一道人影。

    他给了天魔最后一击。

    “得谢谢他。”

    子微收剑，往回看了一眼，讶然道：“璠璠。”

    他当年浩浩荡荡抢夺灵宝，暗袭各族宗中弟子，几乎将大半个仙门都席卷得支离破碎。仇敌没日没夜追杀于他，没一个得手过。

    她看到了子微的雪白狐尾，像是亮着银光的流星，泛着棱光。二人相持不下，江逢蝶刃弯曲，眼看就要趁他手无兵刃，砍向狐尾。

    他在深海中睁开眼睛。

    她没有灵气罩，血雨滴在身上，像是腐蚀生命的毒水，楚璠觉得自己的皮肤已经烂掉了，疼到骨子里。

    他自私自利。

    天生剑骨，人剑合一。

    “好……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只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竭力维持冷静，浑身直冒冷汗。

    ＊

    ＊

    这是外人对他的看法——蜀山楚瑜，冷血无情，反复善变，不似正道，虽得剑道真传，却不可与之深交。

    楚璠是第一次违背阿兄的命令。

    修仙之人，求的是泽被苍生，惠及千秋。至少看起来，要像子微那样。

    昆仑前所未有的快，风吹破面颊，撕开衣袖，她浑身破破烂烂，被血雨噬穿，冒出了嗞响。

    “你不要命了吗？”他摸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声音颤抖，“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她一下子松了口气。

    他身影闪逝，扬起手中之剑。

    楚瑜低垂着头，将她放置在巨石之下，白衫衣摆沾满鲜血，黑发凌乱，像极了潦倒谪仙。

    而楚瑜恰恰相反。

    “我现在还活着。”楚璠点了点他的心脏，艰难道，“因为昆仑剑，我们也还活着。”

    “昆仑，去！”

    他气得额上青筋直跳：“璠璠！”

    “楚璠！！”他怒喊，“你给我回来！”

    轮廓柔和，身影轻盈，像灵动的游鱼，月色拢在她肩头，被海水碎成了粼粼波光。

    清寒剑光无限放大，眨眼间顶上江逢的右翅，戳中正心，划出无比刺耳的巨大响声。

    天魔燃烧神魂，实力暴涨两倍，即便子微重新拿到昆仑剑，也并非能全身而退。

    楚瑜疾飞过去，堪堪接住快落在海里的楚璠。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楚璠正在往下掉，她看见子微还欲飞过来救她，连忙大喊，“背后！别管我！”

    万丈海渊，深邃而幽远，周围魔气越来越浓厚，飘着几具浮尸，咸腥的海水淹没口鼻，恶心而又黏腻。

    “没事的。”楚璠告诉自己，也告诉身下的昆仑剑，“昆仑，我相信你。”

    一剑飞来，万古湮灭。

    “还可以再快一些！”

    剑势迎上天魔的攻势，两种力量猛然交错，天地迸发一声巨响，红雾摇摇欲散。江逢被剑光震得一晃，重新调整，朝子微袭去。

    楚璠反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阿兄，我们不能欠他的，不是吗？”

    所以当楚瑜透支全身力量，一剑贯穿天魔腰腹，又被他最后一击反手打入海中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握剑的手在抖。

    楚瑜曾被封为蜀山第一剑修，并非是因为他灵力深厚，而是他潜力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