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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躺下而已。
她不死心地想要挣破这无形的束缚,累得满头大汗也只是做无用功。
不知为何,萧启一直都只能看到老妪的侧脸,她再如何变化动作都无法瞧清楚她的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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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锁。
这老妪,没有家人么?萧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只是一点儿收尾工作,老妪缝了很久,从天色尚早,到夜深人静。
老妪着一身褐色布衣,衣着朴素,却很干净顺眼,自有一番贵气。
进到院子里,两侧是种的蔬果。老妪把酒坛子放到地上,又去院子里摘了个菜瓜,洗洗干净了开始做饭。
老妪在她思考的时候又开了口:“行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家里头还有事没做呢,我得抓紧时间去做。明日我再来看你。”
点火,烧柴。凉透的杂面窝头隔水蒸上,她提起菜刀把菜瓜切片,锅里滴上几滴油,可能是烟囱堵住了,白烟往房梁上直窜,呛得她连着咳了好久,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萧启并无睡意,又不能离老妪远些,就只能冒犯地打扰她了。
破了两个缺口的盘里,是炒糊的菜瓜。她就这样端了个凳子在灶台边上坐下,以台面为桌,一手拿着窝头,一手拿筷子夹菜吃。
也是,这破烂的样子压根没有锁的必要,贼都瞧不上。
她把壶里的酒全洒在墓碑前的地上,然后给壶盖上了盖子。
待老妪终于缓过来,把菜瓜扔锅里,白皙的瓜肉已经沾上了黑色,炒糊了。老妪撒了一撮盐进去,锅铲翻动几下,便起锅装盘。
萧启有点儿受不了了。
但萧启,竟觉得她说的有理,还能从这话里听出些遗憾来。
她为何会到此处?这个老妪又是什么人?萧启一头雾水,疑惑压过了之前的一切情绪。
萧启凑过去看,这衣袍,瞧着像是件嫁衣,只是简陋许多,花纹粗糙。
萧启参军多年养成的习惯,听鸟叫声辨别时间,清晨第一声鸟叫响起,那就是卯时将近了。
口吻像是在跟老朋友告别,还约定好了下一次的见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与她说话的是个人呢,对着一座坟还能讲出这样的话来,这里头睡的,会是谁?
老妪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叹息几声,复又换个睡姿,好容易睡着了,没多久就又醒了,然后重复上述步骤。短短几个时辰,萧启数了数,老妪重复了四次。
萧启就只能看着老妪咽下味同嚼蜡的饭菜,机械性地刷碗、烧水、洗漱、洗衣、晾晒。
然后老妪回了房,从箱子里珍而重之地拿出一件红色的衣袍,点了蜡烛摸出针线缝制。
一个七老八十走都走不动的老太婆说出这种话,应该令人恶寒才是。
老妪提着酒壶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走了。
终于跟着老妪走到一座农舍面前,说是农舍,都委屈了“农舍”两个字,顶多算是两间瓦房,围了个篱笆就算个家了。
有一鹤发老妪跪坐在一座坟头面前,手里提了酒壶往墓碑前洒。酒液清亮,萧启吸吸鼻子,闻不到,莫名地觉得这定是坛好酒,可惜了,泼掉干什么。
老妪把自己的作品看了又看,满意点头。
萧启想跟过去瞧一瞧这坟里头住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道拖得跟着老妪走,仅仅几步之遥。
老妪把衣袍又放回了床头的箱子里,熄了灯,便躺下了。
“我估计没多少时日了,不能日日陪着你了,”嘶哑苍老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无端听得萧启一阵心酸,“你说说你,若是当年娶了我,何至于如今连个上坟的都没有?没有孩子,给你摔盆的都没有,等我死了,看你这坟头不生草才怪!”话说到后头,多了丝嗔怪,还有娇意?
萧启跟着老妪晃晃荡荡,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这婆婆走路不稳摔跤了,幸好,她虽走得慢,还摇摇晃晃的,却没有摔跤。
萧启试图去触碰老妪,哪怕替她做做饭也好啊,但落了空,她触不到她,甚至屋子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恍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