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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西北军营,这任务就交给了容初。一整个伙头营都给她打下手,听候差遣。
年轻的伙头军拿笊篱盛出来,又浇了一大勺羊骨汤上去。
一人一大碗,人人有份。
没有阿姐,没有家,过个屁的团圆佳节。
今年,大概与以往不同。
偌大的比武台上铺上干净的白布,包好的饺子就摆到上头,只一夜,就冻成了硬邦邦的块。
***
春节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在军营里头过,睡一觉天亮了,也就过去了。相识的弟兄约她出去逛街,去酒楼聚餐,她一一回绝。
往日里的春节是如何过的?
饺子包的千奇百怪,但不妨碍它的味道。
赚的钱勉强够吃喝,萧启和容初没钱买爆竹,却可以听别人放的。远处噼里啪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在黑暗的破庙里,她们睁着眼睛数有多少响声,也是别样的乐趣。
没钱买新衣,容初就把仅有的那么几件旧衣洗干净,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晒得蓬松,穿在身上暖暖的。
传说饺子乃是医圣张仲景发明,他在外行医,见到很多穷人耳朵被冻烂,心生不忍,就把驱寒的羊肉与药材以面皮包起来,形似耳朵,为“以形补形”,称之为“娇耳”,后来口口相传,演变为“饺子”。
春节啊,必不可少的团圆饭,在军营里用饺子代替。
萧启没有生辰,容初就以春节作为她的生辰,她说,全天下的人都在祝我们阿启生辰快乐呢。
萧启想了想,大概,就这样过去了吧,与寻常的日子并无不同。
饺子形如偃月,天下通食。白胖胖的饺子连着汤一起灌到肚子里,人在寒冷的冬季出一身热汗,酣畅淋漓。
加入驱寒药物和羊肉的饺子也是前一日包好的。
闵于安去煎药了,容初反而在萧启边上坐下来,问出了心底盘旋已久的那句话:“今年春节,你打算怎么过?”
容初略微估算萧启的伤口愈合程度,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改了药方,交给了闵于安。
就像她经常会用庙里的一根柱子来比量萧启的身高一样,石头在漆红柱子上留下刻痕,容初比照下上一次留下的刻痕,开心地摸摸萧启的头:“阿启又长高了啊!”那是父母亲还健在时,父亲对她做的事。父母不在了,容初还有亲人,就延续了当年的传统。
容初死以后,萧启没了阿姐。
容初替萧启换药,闵于安还能帮忙递递白布小刀什么的。
虽因着身处军营无法与往日那样,容初仍会在春节准备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来陪她过,说一声生辰快乐。然后,同儿时一样,萧启缩在容初怀里,听她唱哄睡的歌谣,歌谣普通,与她在太子别院临死那日听到的一样。
保存完好的白色“冰块”下锅,白嘟嘟圆滚滚的饺子在烫水里浮沉,大锅煮饺子量大,不讲究什么“点三次水就熟”的规矩,一个劲儿地煮,煮到全都漂浮起来,就算好了。
真好。
新鲜的羊肉无需过多处理,扔进水里烧开,撇去浮沫,加入葱姜酒去腥,灶台一夜不断火,白色浓汤就熬好了。
两个形单影只抱团取暖之人,已不再孤单了。
除夕夜爆竹声通宵不绝,□□用在这上头,给人带来喜悦,除旧迎新,旧的全都在这爆竹声中消散殆尽,未来以一种充满希望的方式到来。
萧启的心态却截然不同了。
阿姐帐子里不知何时挤进了个林含柏,萧启,床上也多了闵于安。
离家近的兵丁就赶回家过年,离家远的也不要紧,在军营里头和大家伙儿一起过。
林宏斥巨资买了几十头羊,宰了剥皮,皮毛制作大氅,羊杂卤制凑一盘菜,肉则剁碎拌饺子陷,骨头用来熬汤,一点儿也不浪费。
容初会搂着她,度过三十的那天晚上,然后笑着说:“新年快乐!阿启又长大了一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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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同了,容初还活着。
阿姐死之前,还会从做工的酒楼里带些饭菜回来,给她买糖,煞有介事地以地为桌,满满当当摆一地的食物,说是满满当当,其实,也只有那么几样,还是酒楼卖剩下的熟菜。但这并不妨碍萧启视之为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