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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于安直到一半的身子又前倾了回去,唇与唇的距离无限接近,咫尺之差,好似下一瞬就要碰上。
她学着母后曾哄她入眠时的手法,轻拍萧启的脊背。
萧启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礼物一样开心,抱住了闵于安的腰,脸贴着她的腹,话里皆是信任:“你说的,你不许走!”
即将失控的前一瞬,噼啪一声,烛火燃尽,帐内一片黑暗。
萧启哽咽着,胡乱抹着眼泪,一手却死死抓着闵于安的衣角不放,生怕她离开。
闵于安轻轻将萧启的手送来,转换了方向,蹲下来。全身的骨头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坐姿而不甘反抗,发出咔咔的声响。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守节妇德,什么狗屁的女诫,全被闵于安忘在脑后。
她哭了:“我一个人,好难过。”
那声音蛊惑着她,理智又消散了。
青年见到她来,微蜷缩起身子,侧躺着,手可怜巴巴拉着她的衣角,好似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青年在她怀里待了许久,脸在她腹间磨蹭,束好的发丝又变得乱糟糟的了。萧启睡着的时候,眉目舒展,没了戾气和冷意,像个天真的孩子,薄唇轻启,微微吐息,酒香就顺着这缝隙飘到闵于安鼻尖。
“你说了,拼了命都要活下来,我活下来了。我抢到树皮了,可你怎么就走了呢?”
烛光闪闪烁烁,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影子亲密无间,人也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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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于安慢慢凑近了她。
阿杰?阿姐?阿洁?闵于安一头雾水。
陡然从光明到黑暗,闵于安被吓了一条,久违的理智上线,若被人看见,后果……她承受不起。
青年仗着体质好,在这样的秋季也没穿多少衣裳,触手就能感知到她微微凸显的脊骨。闵于安的手停滞了一瞬,接着往下,不带丝毫杂念。
闵于安没有理会。
萧启埋首在闵于安的腹间,喉间传来低低的呜咽,像只受了伤的小兽,在外头竖起全身的刺面对别人,到了家里就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求抚摸求安慰。
闵于安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不敢造次了。
青年语气卑微,抱着微不可察的期盼:“阿姐,别走好不好?”
于是闵于安替她轻柔拭去脸上的泪痕,哄道:“我不走,我陪你。”
青年不知梦到了什么,嘟囔了两句听不清的梦话,翻了个身,呼吸又趋近平稳。
第86章
和亲的公主,不该与旁人有牵扯,但她还是反手抱住了萧启:“好,我不走。”
眼泪浸透了轻薄的布料,热热的泪传递到小腹处,闵于安将萧启抱得更紧了。
黑暗会滋生阴暗的情绪,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没人会看见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啊。
闵于安就这样抱了她一夜。
想到什么,就去做啊。
听着她哭,听着她呼吸逐渐匀称,感受她箍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慢慢卸去。
“活着好累啊,受伤了好疼,全是死人,我好怕。”
只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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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于安紧张得不敢动弹,等萧启不再动弹,似乎又进入睡眠,闵于安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萧启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却听她道:“我找到吃的了,咱们再也不会挨饿了,你别走好不好?”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