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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子就被李妙真给问住了，只得含糊道：“宫闱之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旅居长安多年，一直在关心你。”

    她侧头，瞧了那人一眼。

    “陛下，王如意这小子古灵精怪，这吃饭还需要取号。”杨国忠笑道：“他每日午时准时开店，提前来的，要早早来取一个号牌，既省去了排队的麻烦，还让没取到的人心里惦记，下次一定提早来。”

    李隆基听虢国夫人提起这长安城的美食，对此也颇感兴趣：“这王如意倒有几分王元宝的聪明，心思也灵活，朕不如召他进宫，让朕与贵妃，也尝尝这有名的古董羹。”

    他一出此言，贵妃又惊又喜，杨家兄妹也笑说要扮成一对寻常的夫妻跟上。近些日子皇帝很少召见他们，这种罕见的冷淡疏离，让杨国忠有些紧张。

    曹元庆：“……”

    到了次日一早，李隆基和贵妃果然扮做一对普通夫妇，在杨家兄妹及高力士、千牛卫的陪同下离开兴庆宫。他们乘车到了礼泉坊中，见鲜店的大旗高高悬在店门前，门口只有寥寥几个人。

    “不必。”李隆基摆了摆手，又看着他：“看不出，你还挺欣赏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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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片的羊肉端来，高力士在一旁侍奉，李隆基尝了一口，赞道：“好！”

    曹元庆似乎有腿疾，他不能跪坐在席上，只能盘膝而坐。李妙真抿唇不语，对方却痴痴望着她，落下泪来：“虫娘，不是我有意揭开你的身份，实在是你跟野那公主长得太像了！”

    曹禄山不在，雅阁里却多了一个陌生的栗特人。他抬起头，李妙真看他的相貌与曹禄山也颇为相似，微微愣了下，转身想走。

    ……

    .

    “陛下，这古董羹，其实最要紧的是热闹的氛围。”杨国忠进言道：“古董羹不分食，所有人都共用一锅，反而比寻常更好吃了。”

    毕竟皇帝的宠爱，才是杨家安身立命之本。

    “生意冷清啊。”李隆基感叹道。

    几人踏入店内，他们没惊动王如意，因此只有小二殷勤来迎客。李隆基带头到了三楼的雅阁，打量了四周，道：“这里还不错。”

    李隆基一笑也没有在意，虽说这家店是共食，但除了贵妃谁也不敢跟皇帝同席。过了会，小二端上锅来，店里的锅经过了改良，现在用的是炭锅，中间凸起并高高的，四周烧着滚烫的水和锅底。

    “我是曹元庆，是曹禄山的哥哥。”他指着自己的双腿道：“你无需害怕，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臣不过是爱食罢了。”杨国忠惶恐道。

    在王如意的经营下，礼泉坊的涮羊肉古董羹红遍长安，名声也传入宫闱之中了。

    那人却叫住了她：“虫娘！”

    “怎需陛下和娘娘等待，臣早已提前派人打好招呼了。”杨国忠恭敬道：“陛下，娘娘，请。”

    “要喊王如意来陪侍吗？”

    大唐讲究分食，尤其是在宫廷中，几乎没有共食。李隆基欣然接受，道：“既然百姓都觉得好，那朕还真要去看看。”

    今日就是她跟炼药大师约好的日子，特意来赴约。她走入酒肆里，径自上了二楼。

    毕竟，她们从不需要照顾后代。

    她们不是人，也确实无法理解人的心思啊。

    “可是……”

    他正欲再吃一块，忽听隔壁传来了细微的动静。他朝下一瞧，原是隔壁酒肆的二楼的支摘窗被从内向外推开，再用一根长木支起。

    李妙真第二次来到这家酒肆。

    贵妃听闻要出宫，顿时眼前一亮。她温声道：“三郎，若摆天子的仪驾，岂不是打扰了百姓的生计？”

    贵妃戴着帷帽，轻声道：“那我们去取号吗？”

    他们所在的三楼能够清晰地看到隔壁二楼雅阁里的一切，李隆基没有在意，直到虢国夫人指着楼下，说了一句：“咦，那不是归真观的妙真师娘吗？”

    坊间传言此人是她的亲爹，看这架势，好像要认亲啊。李妙真冷笑道：“你不过是一个市井里的胡商，如何能知道深宫里的公主名讳？”

    “不必说了，但是阿皎，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她朝阿皎温柔地笑了笑：“以后，我们不提她了。”

    阿皎想再解释，可李妙真已经闭上了眼睛。她郁闷地闭上嘴，也没话可说了。

    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现在的公主不也活蹦乱跳吗？阿皎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人，可她还是不懂人的心思。

    “那就依你所言，布衣出宫！”李隆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