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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妙真坐在颠颠的牛车上，感觉这条路极其漫长。

    日暮时分，史一郎等人还在茶肆里没有出去。

    只不过，他们那时就拒绝了。

    就连苏发也眼花了：“刚刚那是什么？”

    苏发忍不住打断他们：“正是农忙的时候，哪有这么多牛给你们玩儿？”

    “你先驾着牛车回去吧。”她有心再观察一下这群栗特人，道：“有事我会再找你的。”

    农家难免会有这些东西，李妙真只好把她的被褥抱出去晒了。今日天气大晴，五郎正坐在石墩子上穿草鞋。

    “好像是头发疯的老牛，带着俩人啊。”旁边那人擦着脸上的脏水，憧憬道：“这边的牛车都这么厉害吗？我也想试试啊！”

    史一郎看似跟这些人都很熟，他先跟几个栗特人打了招呼，再望了望那一筐药材。末了，他还看了一眼五郎。

    五郎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不了。”他婉拒道：“哥哥们都从军了，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都是世家子弟，缺的不是钱是玩意儿，他这个提议很快被采纳：“走，咱们去看看？”

    “不了，我去太显眼。”李妙真拒绝：“你先去吧，我知道你去哪儿了就行。”

    五郎口吐白沫：“……”

    他跟一个栗特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后，那个栗特人满脸堆笑，问五郎：“你可愿卖身到我们主家？以后吃喝穿用，都少不了你的！”

    五郎一愣：“嗯？”

    她戴着帷帽，便是被大风吹得鼓起，外人也看不清她的面容。那一队侍卫只看到一块诡异的红布在风中飞舞，后面的牛车跑得比马还快，刷一下就冲过去了，溅了他们一脸水。

    李妙真不由得抬起头，在人群中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他，史一郎！

    牛车奔到骊山脚下的时候，李妙真觉得也差不多了。

    五郎从茶肆里走出来，李妙真站在隔壁的屋檐下等他。

    远远的，有一队巡逻的侍卫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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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栗特人分头验货，然后将药材分类放好，再给他们发钱。李妙真留神看了一会儿，这些药材都极为稀罕，她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

    “扫兴扫兴。”

    众侍卫：“……”

    “哎，还真是。”

    她打量了一下那头踱着小碎步的牛：“五郎啊，你抓好车扶手。”

    她收回白纸，并给气喘吁吁的老牛喂了颗补气的药，给它加油：“看，你还是很有潜力的！”

    李妙真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随手一晃，变成一块红布。她朝牛车前轻飘飘一丢，红布就顺着风，在老牛的眼前不断地晃动。

    他应了声就抬脚朝茶肆走去，李妙真带着小梨，用障眼法隐去了身形。她一路跟着五郎，到茶馆里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好几个栗特人。

    她颔首，不过也没吃几口，象征性地喝了点水，便带着小梨与五郎一道出门了。五郎借了辆牛车，走起路来格外的慢。

    .

    老牛看到红布，眼花缭乱，顿时像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但那块红布始终在它的眼前。反倒是五郎，差点被颠了下去，他攥着车扶手感受着飞一般的速度：“啊啊啊！”

    五郎指着不远处的茶肆道：“就在那里，恩人跟我一起去吗？”

    “好吧。”栗特人有些失望，还不忘争取：“我们给很多金子……”

    茶肆里很热闹，因为不止五郎一个人来交货。

    好在他晕车不是很厉害，起来活动两下就好了。骊山脚下有一个市集，这里离华清宫有点距离，主要是本地百姓买卖交易的地方。

    金灿灿的田野上，一辆牛车在官道上飞驰，引得路人侧目。李妙真气定神闲坐着，其实她觉得还可以再快一些。

    五郎虽然黑，但相貌阳刚，体格健壮，在村里还是颇受欢迎的。昨日老妪曾经提过，栗特人来买少年的时候，也中意过五郎。

    五郎的那一根小草果然卖了不错的价格，栗特人很满意，让他多送点来。俩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道：“一郎回来了！”

    见她来了，五郎展颜笑道：“恩人，吃过饭，咱们走吧！”

    这感觉，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