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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怦怦、怦怦、怦怦……

    他低叹着，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老子也是鬼迷了心窍，明明已经跑出城，也不知哪根神经抽了又跑回来……想到齐永宁那人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书生的别看平时风光，关键时候手无缚鸡之力，一点用都没有，若是他为了逃命丢下你，说不定能便宜老子一场，让我捡个媳妇……”

    他身形高大挺拔，穿一身黑色的劲装，小臂和腰上绑着同色皮制绑带，脚上蹬着黑靴子。这种当地百姓极少会有的打扮，配着他比寻常南方男子高出近一头的身材，让人无端生出一种退避三舍之感。

    顾玉汝忍不住按了按胸口。

    “我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

    “我、我……”

    第2章

    她下意识往后退，又伸手一推，一句话忍不住就出口了。

    本来无力的手突然生出一股力道，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光抓得她生疼，也将她抓懵了。

    认真来说，这张脸可以说是英俊的。

    薄春山站直后没有说话，将手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

    “所以你只能是我的，下辈子你还是我的妻……”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他一边笑一边呛咳起来，而随着他的呛咳还有仿佛流不尽的血从他嘴角溢出。

    “你总算替我哭了一回，真好看……”

    怦怦怦、怦怦怦……

    ……

    紧接着，一声惊叫划破了蔚蓝的天空。

    “……可亏死老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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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独掌南朝朝权，一生未娶……为了你，跟北晋、跟我做了一辈子对，给我添了一辈子堵，可只要你还是我的妻，他就一辈子不可能赢过我……”

    “……顾玉汝你答应我，若是能有下辈子，就给我当媳妇吧……”

    “你别乱说，薄春山你肯定能活下来的，马上就有人来救咱们了……”她呜咽地哭着，浑身抖颤。

    刺鼻的血腥味，有热流顺着上方流下来，往她脖子里钻。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带着自己逃到这里来，整个人已经成了血人。

    谁没死？

    “薄春山，我让你别说话！”女子大喊，用一只手使劲去抹从他口中冒出的血，一边抹一边哭。

    “薄春山……”

    男子被她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那张面孔才清晰了。

    “你让我说吧，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

    “薄春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么重、那么沉，顾玉汝本就被吓得不轻，根本支撑不住，只能顺着力被他压在地上。

    顾玉汝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的脸。

    “……我一直觉得配不上你……若是早知道这条烂命会送在你手里，当初我死缠烂打、拼着脸皮不要，也会把你从齐永宁手里抢过来……”

    “薄春山……”

    “……他连死都死在我前头……之前我才收到镇海王薨于临安的消息，哈哈哈哈他终于死了……我的心病终于除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没死？”

    宋妈妈见她这样，以为她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便往跟前凑了凑。

    年轻的脸棱角分明，深邃的桃花眼，长眉入鬓，鼻梁高挺，往下是一张极薄的唇。

    心，突然跳得很快。

    “……顾玉汝，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瞒了你一辈子，其实也不算一辈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没死……他不光没死，还成了六横岛岛主，成了海上有名的大海盗，后来反盗为官成了剿寇名将，被南朝封为镇海王……”

    但因为眉宇间戾气太重，微薄的嘴角又总是勾勒着讥讽的弧度，让他的气质显得有几分凉薄，有几分猛烈，如同看似劣质实则辛辣无比的烧刀子，一口下去就能烧了心肺。

    他咳了两声，似乎终于支撑不住了，倒在她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