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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累!你婆婆我从来没感觉到这么有精神过!”冯婆婆中气十足道。

    她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住着想当年沪市的第一裁缝师傅,是专给各大户人家的家眷做衣服的,后来环境动荡,她跟着一个大家族辗转各地,直至解放,大户人家去了香港,她才在新安市落下脚来。

    说来也奇怪,从前什么都不干,在家只觉得没有几天活头了,现在又是讲课又是指导工人做活儿,一天天踩着个小脚满哪踮哒,她竟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活好几十年!

    “啊,你刚刚不还说要一起换的吗?”秦念在看到蒋溢这副表情后,所有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眨巴着大眼睛调戏他,“怎么?现在怂了?”

    蒋溢看冻得脸、手都通红的秦念,心疼的强制要求道。

    人只知她擅长缝纫,却不知道她竟然那么有名。曾经需要递名贴才能得量体裁衣的第一裁缝,竟然是新安市最不起眼的一个老太太。

    “怎么了?钥匙没了?再好好找找!”

    蒋溢一看手表,现在才不到两点,想等到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还得好几个小时呢,到时候人早就冻完了!

    “没有,冯婆婆去厂里上课了,明明上学,我爸去京市开会去了...”

    秦念为自己得了这么多老宝贝感到高兴,却不知在很多人心里,她也成了他们的救星。

    秦念和蒋溢去了隔壁市的厂子定制作纽襻的钩丝,深一脚浅一脚的踩雪回来,大棉鞋都灌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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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秦念这番奔波,又有好几个老师傅来了服装厂,有擅长制扇的,有擅长刺绣的,每个都正了名,成了服装厂的正式指导师傅。

    天越发冷了起来,地处北方的新安市已是银装素裹。

    “这样不行,脚要冻伤了的,赶快回家换鞋换衣服!”

    秦念心说这是有精气神了,人都年轻了。人最怕是没奔头,只要一没奔头,多大岁数也像风烛残年一样。

    把秦景学气的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这对以耍嘴皮子劝退无数想走后门的秦景学来说,无疑是他嘴上功夫的败笔,气的他看蒋溢越发不顺眼了。

    “婆婆,能遇上你也是我特别幸运的一件事!”秦念真心道。

    秦念忍不住打了哆嗦,蒋溢连忙把身子转到风来的方向,给秦念挡着风。

    说起来袁悦把冯婆婆的经历往自己面前一放的时候,她是吓了一跳的。

    “婆婆,说真的,你现在累吗?”秦念拉着冯婆婆的手,两个人慢慢搀扶着往国营饭店走。

    “那怎么办?家里有人吗?”

    当厂长还有一个好处是,秦念她爸终于管不了她谈恋爱了,她和蒋溢每天在一起都有务必正当的理由了,一个是厂长,一个是生产部长,我们在搞工作呀!

    本来现在也没正式开工,都是在做开工前的准备工作,服装厂也没什么事,秦念感受到自己已经冻得发麻的脚,就没反抗地跟着蒋溢回了机械厂大院。

    “丫头,婆婆得谢谢你。”冯婆婆枯瘦的手紧紧拉着秦念细嫩的手,“你婆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碰上了你。”

    “可能是早上走的时候换了件棉袄,钥匙在那个棉袄里!”

    秦念懊恼的说。

    “都回自己家吧,一会儿换完衣服再汇合。”

    两人先绕到秦念家,蒋溢打算看着秦念进门才走,这已经是两人的惯例了。却没想到秦念在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什么东西来。

    “嗯...嗯???”蒋溢紧张的人都结巴了,“去,去我,我家???”

    “滚蛋!”秦念笑睨了他一眼,这人逮到机会不作怪就不是他了。

    “走吧,看来只能上你家换衣服了。”秦念哆嗦道。

    “怎么?不一起换啊?”蒋溢坏笑着对秦念说,装得色眯眯的样子像个成熟的色鬼。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子刮到人脸上,生疼生疼的,风一吹过,人身上穿得再厚都得被打透。

    没有冯婆婆,她一个人怕是无法照料好明明这个小毛头,现在服装厂也就没有这么好的一个指导师傅。

    要不然,她怕是等不到为她正名这一天,熬着靠着到死的那一天也就算了...

    “谁,谁怂了?”蒋溢抹着汗嘴硬道,“去就去!”

    蒋溢也帮她翻着挎包,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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