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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头看向陆小凤，露齿一笑，没说话，眼睛却说尽了一切。

    林默点头，犹豫着朝西门吹雪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他，便感觉一股力压过来，光靠手臂支撑的力量太小，她一想起他腿上断的骨茬就觉得心疼。她把自己的肩膀贴上去给他靠，一手拎着剑不动，而另一只手臂环住他，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他借力的点。

    诸葛正我抬手，朝神机营做了一个缓攻的手势道：“给你一个时辰。”

    林默眨眨眼，刚开始以为他说得是空手接白刃这个技能, 看看先生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人情世故。

    他不知从哪赶来一辆很大的马车，跳下来道：“快！”

    “看来你是非要我领你的情不可了。”诸葛正我摇着头浅浅叹道：“谁教你的？”

    看剑虽能制住人一时，却不是没有缺陷, 那就是剑不能动，只要一动技能自动解除。而她的对手是一万手持火铳的神机营精锐，她一旦解除了技能，假若暗地里突然来个冷木仓，非但救不了人，自己命也得搭上。

    这番道理若没有人给林默详细掰扯一二，她就是活到下辈子也未必参得透。

    陆小凤虽然扶着他，但身体大部分重量全靠他自己撑着。

    西门吹雪的声线还算稳，只是不像在吐字，而是在抽气。

    叶孤城看起来没那么惨烈，却也不太好，方才还能勉强走几步，这会儿唇边已经开始渗血了。

    ……

    贴上去的一瞬间林默就感觉到西门吹雪瞬间的僵硬，以及愈发急促的呼吸。她很少会主动去挨着一个人，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香气，有点像茉莉花的味道。

    林默坐在车外面，剑从车上探下来，看剑两个字喊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路上遇埋伏。

    他毫不怀疑自己之所以能站着，是林默故意留给自己的体面。

    “我没事……这不怪你。”

    马车在黑夜中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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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道：“你在这里，我想办法弄一辆车过来。”

    她的剑还没收，数万人仍跪着看这一幕，声音嘈杂纷乱，西门吹雪在她耳边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很低，被其它乱哄哄的声音盖过去，林默心不在焉地听，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而叶孤城在看她。

    他的腿断了，从医学上讲叫开放性骨折，血染红了裤腿，殷红的森森骨茬露在外面……林默只扫了一眼就从头皮麻到脚尖，狂出冷汗，颤着声道：“我我我，我，你你你，对对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这个……”肯定疼死了。

    林默：“啊？……哦哦哦！”

    她拎着剑朝西门吹雪跑过去，刚刚看他站起来的动作非常吃力，肯定受伤不轻。

    她的剑尖贴着地砖，剑不动，人不动。

    鬼神之力, 莫过于此。

    唯一的生机就是诸葛正我，他是调度神机营的人，是今夜抓乱臣贼子的统帅，在这样无解且无赖的技能面前放他一马，给他留个面子，按江湖规矩，他自然也得退一步。

    “你没事吧……你……嘶。”林默凑近一瞧，当场倒抽凉气，浑身冒鸡皮疙瘩。

    太和殿是大内的大内，是整个皇宫的中心，而她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他们至少要离开这里，远离神机营的射程范围。

    当一个人觉得愧疚尴尬不自在时，时间往往过得很慢。林默觉得自己几乎等到了下辈子，她坟上都要喷青烟时陆小凤姗姗来迟。

    ……

    能站并不意味着能走。

    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是不高兴的那种不好看，而是生理上因伤痛而表现出的难看。

    这孽造得……

    诸葛正我站在人群之中满面茫然, 他绷紧神经防备着林默出手，却没想到一句看剑就是她的招式。

    效果显著，他们跑出去近两个时辰连一个追兵都没敢露头。

    本就苍白的脸已渐渐惨白，鬓角渗出一粒一粒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