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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跟他对峙的是荆无命。荆无命的剑也挂在腰带上，他一手拿着木盆，一手甩着毛巾，两厢配合下将扫把的攻势一一挡回去，身手漂亮，林默看了都想鼓鼓掌。

    一开门，眼前一黑。

    两人依偎在一处，手也紧紧交握在一起，谁也没说话，仿佛都在思考着一个重要的决定。

    少年道：“那好，我也留下。”

    走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但愿开荒三人组和种田小队一切如常，千万不要搞事啊！林默盯着进度条默念。

    她心里虽然有些难受，但更多的是大石落地的轻松感。是他先开口的，是他先了断的，也是他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

    西门吹雪回身：“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尽管有许多音符弹错了，节奏有些变化，手指落在琴键上的姿势也不够标准，他毕竟是弹下来了。

    剑还挂在腰带上，少年手里拿的是扫把，林默仔细辨认，那仿佛茅厕里的扫把，上头还粘着些许秽物，在这美好的清晨散发着不美好的味道。

    ……

    直到东方隐隐有光从黑暗的云层中挣扎而出，天快要亮了。

    “不方便？”少年这才开恩般赏赐了林默一个眼神，冷冷道：“是你不让他走？”

    这次是西门吹雪先放的手，他认真道：“以后，不必再来找我。”

    林默从后面抱住西门吹雪：“你真的不能跟我走吗？”

    李寻欢干咳了一声：“我现在还不方便走。”

    不能。

    直到抡得虎虎生风的木盆跟扫把相撞，木盆四分五裂，扫把头被蹦断，上面的料开始往四周发散时，林默不得不出手。

    林默立刻打断他：“没有万一，就算有，也不会是你想的那种万一。”

    林默道：“你干什么的？”

    他把《梦中的婚礼》彻底弹成了一个梦。哀伤的地方变得更加哀伤，原本温馨的，幸福的，快乐的地方因为改了几个音符而变得凄迷梦幻，到结尾处更是猛然惊醒，怅然若失。

    迟钝光线慢一步她就要去洗脸了。

    一个黑影嗖得一下朝他飞过来，屏障把人接下，四目相对，林默想起他是谁了。

    肖德清忙道：“有人在总舵院里闹事，您快去看看吧！”

    林默连连摆手道：“不是，是他心甘情愿留在这陪他侄子的，我可没强迫。”

    上官金虹、李寻欢、龙小云、林仙儿他们都在围观，完全没有上前帮把手的意思。

    就这样，这样很好。

    不用说林默也听见动静了，风风火火跑过去一看，闹事的是个少年，还是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少年，他的眼睛很大，眉毛也很浓，脸颊清瘦，神情冷漠如冰，眼中带着野性，整个人像是一头来自冰原雪地里的一头孤狼。

    这不是弄虚作假被他罚抄书一万遍的那谁么？好像叫什么肖德清？

    那少年比荆无命还叛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对李寻欢道：“你走不走？”

    林默点头：“好。”

    熟悉的琴曲再度响起，竟是那首她弹给他听的《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他只听过一遍，然后他用三年的时间，用这个完全陌生的乐器弹了下来。

    他的腰带的挂着一柄剑，简陋得像是铁匠铺打到一半不要了的残次品，既没有剑柄，也没有剑鞘。

    西门吹雪的目光凝在她肚子上：“万一……”

    也正因如此，区区一把扫把的威胁远远胜于他腰里的那把剑，再加上林默反复强调遇事尽量不要动手，要以理服人，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林默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这份怅然若失是她强行送给他的，原本他不必做梦，更不必醒。

    就这样，永别吧。

    林默走出去，几步之后她回头看，却见门已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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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吹雪把目光收回去，站起身，打开门：“你可以走了。”

    “怎么回事急急忙忙连路都不看？”

    林默蹲在草丛里，认认真真把脖子擦了一遍粉后，几个深呼吸拧开了任意门。

    答案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