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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女声道：“你怎么手那么快，人说杀就杀了，罚你抄十遍心经。”

    陆小凤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你怎么也在这……西门……你去见过他了么？”

    “你的伤……嗯，应该都好了吧。”

    林默眼睛沉了沉：“嗯，见过了，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

    可惜全错。

    陆小凤呐呐道：“是啊，好久不见。”

    陆小凤没在说话，他觉得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都难免把哽咽带出来。

    外头一声闷响，随即重物倒地声，血流声接连响起来，豆苗一样的灯光霎时亮了满堂。

    木桌，桌上有酒，还有几样小菜，一些是这间杂货店里预备的卤味，还有几道是林默现炒的。

    夜深人机，她执灯过来是想做什么？是来杀他，还是来勾引他？

    这当然不是难过，伤心，失落，而是兴奋，喜悦，和怀念。

    两个影子投在了窗棂上。

    现在他又见到了林默，又听见了她的声音，这让陆小凤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做梦！他想走过去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再狠狠拧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嗯。”陆小凤道：“都好了，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香味一出，陆小凤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这种地方，本就没什么可口的东西，肚子里拿点存货不是干饼子就是冷馒头，一闻见酒香菜香，它们就很有眼色的自行快速消化掉了。

    这样的地方是没有客栈的，只有一间杂货店，里面有一张可供旅人休息的床，床板简直比棺材板还要薄，上面的白床单已变成了黑床单，陆小凤合衣而卧，闭着眼强迫自己快速入眠。

    “是你啊。”林默展颜一笑：“好久不见。”

    “你的手艺又精进了许多。”

    林默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道：“是我，我回来了，虽然有事在身也待不了多久，嗐，说这些做什么。”她放开他的手：“你怎么会在这？”

    他的眼中已慢慢蓄满了泪，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一向巧言的舌头也好似突然失灵一般，就那么站着，手足无措。

    陆小凤道：“你离开他了？”

    他已听出那是个女人的脚步声，而且是个纤瘦的女人，她是谁？是白天刺杀他的人，还是这家杂货店的老板娘？

    “是。”失意一晃而过，林默很快又重新笑起来，笑得比光还有暖：“ 不说这些了，说点别的吧。”

    其实，“死”和“离开这个世界”，对于留下来的那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再也没有相聚的机会了。

    这声音让陆小凤的心砰砰跳起来，他再也按捺不住，从床上一跃而起，啪地推开门，数年不见，伊人宛如昨日。

    想找杀人者，先找凶器，可那柄凶器已然不见了，本是被棺材铺老板收着的，可它偏偏不见了。

    偏偏他的四肢集体造反，一时间竟脱离了他的掌控，变得僵硬而麻木。

    “有几个月了，听说你出海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雪亮的光是从一颗球形物体中发出来的，它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夜风吹进来，光球缓缓滚动着，白光照在陆小凤脸上，忽明忽暗。

    理智上陆小凤认为是前者，但他希望是后者。

    武当一别，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她的，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曾经的恋人，他都觉得再也见不到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就像死去的柳乘风，尽管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但只要在同一片天空下，总会有把酒言欢的机会。

    两个人逃走了，望着凶手从容离去的背影，陆小凤只恨不能不能喊一句“看剑”，让这两个王八蛋乖乖滚回来空手接白刃。

    紧接着，就在棺材铺老板就要说出刀的线索的时候，门外突然射丨出一蓬暴雨一般的暗器！陆小凤迎面追出去，跟早已埋伏好的一男一女交上了手，其中那个女人用的正是柳乘风的佩剑！这两个人武功不算多好，阴损招式却层出不穷，男的先是一招声东击西，紧跟着女的就来一手背后偷袭，若不是陆小凤反应快，只怕也要跟柳乘风一块躺进棺材里了。

    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案子也不是一天办完的，陆小凤收拾心情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天，预备回去睡觉。

    门外忽然亮起了灯，光只有小小的一点，脚步声也轻轻的，陆小凤数着脚步声，开始算着时间，按照他的计算，最多二十息，就会有人站在他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