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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臻看着地上的人，一时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素日里，手下人见他，都是一见面便跪下，他多见的是后脑勺，倒头回看见个仰面朝天的。

    “……”

    “嗯……半男半女的呢？”

    方良瞟了眼她手中的公文，华梓倾有点心虚，他倒是没多问。

    沈臻倒也不心疼椅子，依然面带笑意，温润如许：“方良说，你来送公文？”

    方良进去了一会儿，得了主子示下，将华梓倾领进屋，说王爷有事，请她在此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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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臻走路也不出声，她冷不丁抬眼看见桌前站了个人，顿时吃惊不小，椅子朝后仰着没晃悠回来，轰地一声，人仰椅翻。

    “没有。”

    只是，这公文算得上紧急？他从公文上方抬起半张脸，探究的目光悠悠落在她身上。

    华梓倾管不住自己过于活跃的思维，不怕死地问了句：“那……男子呢？”

    沈臻愣了愣，答得倒也干脆。“若见华主事遇险，本王必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对于你说的这些，我并无半点印象。我想，救你之人，不是我。”

    “有些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三年前，王爷可曾在风华山猎场西坡，射杀一条毒蛇，救过属下性命？”

    这样的问题，存在于华梓倾和沈臻之间，无疑是僭越。可是，沈臻并没介意，依然是有问必答。

    北边是一整面的绢丝屏风，屏风上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那后头，不知是何所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臻绕过屏风出来的时候，华梓倾正往面巾下塞点心，她两腿搁在桌面上，椅子只有后腿着地，一前一后地晃悠着。

    华梓倾硬着头皮，豁出去了。

    公文就放在桌上，他自行拿起，翻开看了看，誊写的部分，正是华主事的笔迹。他认得她的字，与大多官场中人和闺阁小姐的字不同，不拘谨不刻板，行云流水，如风写意，像她的人一样。

    她站了一会儿，不见沈臻出来，百无聊赖。于是，她径直去了桌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又盯住了桌上的四盘精致小点。她今日被大花菜气的，连午饭都还没吃。

    “见我何事？”

    “那……斗胆请问王爷，这些年来，可有心悦的女子？”

    他是皇帝的小皇叔，一般的王爷在他这个年纪，早就妻妾成群，有儿有女了，他怎的连个喜欢的女子都没有？

    她半晌没作声，澄澈的秋水间又是意外，又是失望。三年了，原来她一直认错了救命恩人。

    她又想到自己眼下的这身装束，兵部主事的制服，又暗沉又老气，像男子一样束着发，没有半点女人味儿可言。

    他交待完便退了出去，华梓倾站在屋里四下打量。沈臻来兵部时，都是在此处理公务，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屋里没有过于华丽的摆设，倒有满墙诗书字画，像是哪家公子的书斋。

    华梓倾苦着脸，揉着腰，爬起来行礼。她特意没去扶那把笨重的椅子，她不是扶不起，是担心万一散架了，她赔不起。

    “哎哟！”

    华梓倾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一定看破了谎话，她其实只是找个理由来见他。

    他忍笑道：“不慎惊了华主事，倒是本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