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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华尘云有共同经历的过去，有势均力敌的好身手，皇帝觉得，如果公平地把自己和华尘云放在一块儿，她不见得愿意做他的皇后。

    那时，华尘云也在军中，效力于华凌风麾下。

    金恒跟在他旁边，看着皇帝脸色实在不好，他斟酌半天，开口劝道：“皇上不必忧心，臣方才看得清楚，娘娘分明对华将军无意。她的回答说明，心中唯您一人。”

    他想起太后说过，华梓倾当年追随祖父华凌风于军中，策马疾驰时宛如天边云霞，被人戏称为云霞将军。

    直到华梓倾打马而去，马蹄声渐渐地听不见了，他才神情黯淡地从山石后走出来。

    当晚，皇帝拉着金恒在碧波湖边喝酒，他不拉别人，别人也不会懂他为何心烦。

    他心里又酸又窝囊，一端酒碗，金恒慌忙抱住他的胳膊。

    金恒说“是”，护送皇帝回宫。

    她或许是无意于华尘云，可她心里也没有皇帝，她是如何肯嫁进宫做皇后的，皇帝清楚。

    皇帝埋头喝闷酒，金恒也不太会安慰人，他俩不言不语，对着月色，皇帝喝了快一碗，金恒喝了快一坛。

    这话分外动听，皇帝端碗的手停在空中，问了句：“真的？”

    他偏头对金恒交待了一句：“今日之事，不许说出去，就只当，从没来过这里。”

    在华梓倾眼中，大概只是当不得真的一场姻缘，可惜，他先当了真。

    皇帝觉得自己有理由生气，但是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只管在胸膛里横冲直撞的，说不出的难受。

    于是，嘴笨也需试着劝一劝。

    皇帝满心酸涩地想着，若是华梓倾从不曾入宫，若是他没有一念心动，哄着她来做皇后，若是当日没有韦氏父女闹出天煞孤星之事，华梓倾就那么离了宫……她的人生会不会从此不同，她最终，会不会明白华尘云的心意，就此和他在一起？

    皇帝回味了一下他最后那句，掺和着唇齿间的酒香细品品，竟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想不到，金恒不仅武功好，脑子也好使。

    “皇上，您别喝了。”

    皇帝双颊微醺泛红，一手拍拍他的肩，另一只手把酒碗对他一塞：“你喝！”

    “真的！”至今没有老婆，也没和姑娘说过几句话的金恒实在是尽力了。

    “恕臣直言，您不是真的生气。”他言语十分诚恳，“您自承继大统，一路披荆斩棘，臣是见过您的雷霆手段的。若当真龙威一怒，您今日便会处置了华将军，那明摆着，便是个无诏返京的罪名。可您只当没看见，无非是不想治他的罪，也顾全娘娘的体面。”

    那是属于他们的风云岁月，一道冲杀于疆场，一道策马于天涯。

    这一点，正如她所料。

    皇帝扪心自问，他说的对。不是真的生气，就是难过华梓倾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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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酒坛子，两只玉碗，皇帝只要一端碗，金恒立马先干为尽。他是真不敢让皇帝多饮，只能自己抢着，早些将一坛酒喝干净。

    金恒认命地又喝了一碗，他正要搀起皇帝离开，不远处传来裙裾沙沙和腰间环佩作响的声音。秦暮烟缓缓走来，袅袅婷婷。

    她听说皇帝身子不好，平时不沾酒，实在要端杯，也是非常节制。眼下这情形，那是明摆着，皇帝心情不好。

    且不说皇帝的酒量如何，他自幼体弱，这事人人都知道。皇帝命人搬酒来，他看这架势就是要一醉方休，皇帝若喝出什么事来，他实在担待不起。

    金恒让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同时尽职尽责地扶住他的腰。“皇上小心。”

    做为皇帝身边的人，不仅要忠诚、武功好，还要有相当不错的酒量。可就算酒量再好，宫里的藏酒是喝不完的，金恒生怕皇帝一开口，再让人抱来一坛。

    如今，圣旨已下，纵然还没有下旨封后，他问自己会不会放手，由着华梓倾出宫，再冷眼旁观，她将来与别人成亲生子……如此想下去，满心都是煎熬。

    “朕生气。”

    秦暮烟盈盈行了个礼，皇帝便要走，擦肩而过时，身子晃了一下。

    她一走近，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看样子，这二人喝得不少。

    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今日，他又亲耳听见，华梓倾是怎样被人深情款款地惦记着。

    皇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皇上且慢，皇上，臣还有话说。”他搜肠刮肚地想词儿，“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日后娘娘嫁进宫了，天天陪在您身边。您若是对娘娘好些，保管她爱您爱到骨头缝儿里！”

    他叹自己，终究不过是仗着皇帝的身份，才在这件事上占了先机。而华尘云要倾其所有，为喜欢的女子做嫁妆，那又是怎样的心境，怎样的痴情，连他听了都动容。

    她又理所当然地伸手来扶，皇帝却转了个方向，歪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