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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宁长渊去县衙击鼓,官老爷见他一个孩童,笑着说他胡闹,不肯受理这桩案子。他去拦县太爷的轿子,连轿子都没碰到,就被在前开路的师爷一脚踹开:“小叫花子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县太爷哪有功夫陪你玩过家家。”
“因为我爹娘死了,我住在舅舅家里。”
宁长渊抬头看去,白日里递给他手帕的女童正从狭窄的窗户里看她,她的一只手伸出窗外,手心里捏着一张白馍。
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窗户里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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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如一盆又一盆满满当当的水当头浇下,他实在没有力气,跌靠在了一家屋檐下。空空的肚子叫唤的厉害,宁长渊蜷着身子,让自己的身子尽可能蜷缩在屋檐底下少淋一些雨。
他的手心紧紧攥着那个摔碎的茶壶,锋利的碎片割破手掌,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去死的念头。
他啃完一张馍,明明一点味道都没有,却还是将手指舔过一遍又一遍。
在他捧着紫郡的灵位回家时,大门都还没进,就被人赶了出来。隔壁姓郑的那户人家强占了他的房子,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遍,不值钱的东西都扔了出来。
一轮又一轮春秋过去,直到那个漫长雨季来临。
葬礼当日,平日里看似热络的大人们无一人前来,像是走进紫郡的灵堂都会脏了他们的足底,只有阿音一个人陪他烧了一个白天的纸钱。等到天黑的时候,阿音被舅妈揪着耳朵骂骂咧咧地抓了回去。
“上回在巷子口,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突然,一声极轻的“呐”在他头顶响起。
他从怀中摸出那张被他洗干净的黄手帕,踮着脚尖将帕子递到窗口:“给。我叫宁长渊,你叫什么?”
一群人冲着宁长渊与阿音二人唱着恶毒的童谣,拿石子砸他们。宁长渊抄起背篓里的棍子冲上去,胡乱打在他们身上,吓得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四处奔逃。
宁长渊彻底失去了指望,他试过去争去抢,想把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可是大人之间尽是利益勾连的谎话,不堪又危险的成人世界里,他除了无用的发泄却什么都做不了。
电闪雷鸣,如练电光照彻大地。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他一手捂着肚子,想要摆脱那阵饥饿感。
宁长渊亲手为紫郡的坟头盖上最后一把土,整个天地静默地只能听见下雨的声音。
白日里的那些愤恨与委屈压抑在他心口,就要与这接连不断的大雨一般喷泄爆发出来。他将如野兽一般低鸣的呜咽哽在喉咙里,双手不断敲着自己的饿过头的肚子。
紫郡终于没能撑过那个雨季,年仅十一的少年身披缟素独自操办了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葬礼。
偌大天地之间,一场磅礴大雨,他置身雨中,却好似在人世之外。
宁长渊几乎是夺过那张白馍,连咀嚼都来不及狼吞虎咽起来。
他回到家门前,昨日还属于他的屋子被换了新锁。他跪在雨中一件一件去捡被他们丢弃——不值钱——属于紫郡生前的东西。
“瞧,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和□□儿子在一起玩呢!”
“......没事儿,我连我爹的面都没见过呢,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要说打架我宁长渊还没怕过谁。”
“阿音。我叫阿音。”
那一个白馍犹如无尽积雪之中的一簇火苗,虽然无法融化大雪却也止住他腹中被饥饿烧灼的痛楚。
宁长渊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个花卷,这次他吃的慢了一些,牙齿细细咀嚼去品尝它的滋味。可是三两下的功夫花卷就被他啃了个干净,这回他倒是没好意思在她面前舔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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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声轻轻的“呐”响起,原来女童只是短暂离开去给他找来了别的吃食。她的手心里攥着一个花卷,见宁长渊愣在原地,她低声道:“这是我晚上省下来的,给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