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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修抬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却不再逞口舌之快，唇边笑意未曾消散，“是吗？”

    可是这几只小狍子如今已是青羊观的一员。

    赵云兮为难，这几日才下过雪，山里的野兽们也早就准备着冬眠，可还有些猛兽不会冬眠，日日到处狩猎。

    修一道长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在师祖面前，不可再像从前一样胡闹，记住了吗？”

    “徒儿记住了。”修缘努力地憋住了眼泪。

    陪着太皇太后用过了晚膳，知道孙子明日清晨就要启程回京，太皇太后到底是舍不得的，此去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便又同孙子坐在一处说了半晌话，方才疲惫睡去。

    赵明修目光轻轻扫过角落里的稻草窝中堆放的几块碎步，淡然道：“姑姑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赵云兮憋了半晌，终于找到了反驳之言，她抬起头来，杏眼灼灼，“你说的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修缘一般傻，那你岂不是同我一般傻了。”

    虽说自然循环，万物相生相克。

    她就要看看，赵阿洵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而且相处了这么久，莫说是修缘那小道童了，便连她都对这四只小狍子心生喜爱之意，愿意庇护它们长大。

    那雪被大太阳一晒，化成了冰，赵明修似是料到了身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忽而就收住了脚，转身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的人。

    赵云兮轻叹，当初修一道长不就是因为不想种下这份因果，才放纵了那只雌狍每日偷吃浆果，这样便不会因为同这几只小家伙有了深厚的感情，害怕它们会成为其它野兽的盘中餐。

    “这就好。”赵云兮欢欢喜喜，“你看，它们是不是特别像修缘，小道童可专心养育它们了，前两日还请我给它们做衣裳，你说他傻不傻啊。”

    他似是轻描淡写一般接着往下说：“日后你不许再抱它，小心它会弄伤你。”

    他将人搂在了怀中，垂眸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还说你与修缘不同？”眼中却是含着点点笑意。

    悄声走出了房门，赵云兮方才打了个哈欠，雪地明亮的晃人眼睛，她揉了揉眼睛，方觉得好上许多。

    随行而来的侍卫们检查过青羊观四周，又重新修缮了各处破损或是快要破损的地方。山中日头短，好似还没有做任何事情，便已经入了夜。

    他甚是欣慰，“你听话，为师在外便也没有牵挂了。”

    “若无木石，它可不止会拱人，甚至青羊观的房屋也都会遭殃。”

    赵云兮这才明白，难怪这傻狍子一点儿都不怕赵阿洵，竟然冲上去就撒娇，一定是将赵阿洵的腿当作了木头。

    修缘小，不懂这个道理。倘若这几只小狍子，到时候不哭的更厉害了啊。

    “徒儿肯定会和师祖好好修行，每日再也不顽皮捣蛋。”

    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好啊你，你竟然拐弯抹角骂我傻！”

    修一道长有了片刻的迟疑，他这小徒弟先前还哭的连他的话都不听了呢，这会儿突然就变得通透明事理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明修勾唇一笑。

    他规规矩矩的跪坐在蒲团上，听着修一道长的教导。

    赵云兮直觉告诉她，赵阿洵肯定又要给她挖坑跳，便搂着小狍子，警惕的看向他，“什么话？”

    修缘终于接受了师父要离开他出远门的事实。

    没意思。赵云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赵阿洵居然不反驳了，明明就是他挑起了头。

    *

    “嗯。”修缘坚定地点点头。

    赵明修只道：“我让人砍两棵枯树送进观中，让它这个冬天磨角应该够了。”

    它们的生死已经同青羊观依依相连。

    *

    赵云兮仔细琢磨起来，不对啊，这句话怎么像是骂人的？

    赵明修早已起身走向外面，她忙追了上去，小狍子们以为她是在同它们玩耍，也忙跟在后头跑了出来。

    她有些为难，“那可怎么办？如今也不敢将它们放归山林，一不小心跑走了，别的野兽饥肠辘辘，若是见着它们，还不把它们给一口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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