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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衿赶紧行礼后，也给自己上了三著香，抬头时，察觉辜珏眼底似乎有笑意迅速滑过。

    想着，便貌似随口地问：“师父，弟子听说你这么多年不飞升，正是因为谢师尊？”

    道德殿内供奉着苍梧历代先师的神主，是最不可以亵渎的地方。

    容怅突然问：“那个小乞丐现在在哪里？”

    谢衿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也想不起修行之前的事，但提起时，竟然发现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深刻。不禁笑笑，“最起码你有父母。”

    谢衿惊道：“你怎么在这？”

    他身着烟霞道服，白玉发冠束发，面容浸在烛光中，显得十分模糊，眼睛却映照火光愈显深邃，此刻正伸手给自己递香。

    今日的活动，第一个环节是按辈分进殿上香。作为辜珏的弟子，谢衿在苍梧是辈分极高的存在。

    辜珏反问：“你觉得我该在哪？”

    谢衿又往四下寻觅了一遍，确实没有看到。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个男人果然草率。

    大殿宽阔，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供台，一层层往上抬升，按照辈分依次供奉着苍梧山众先师的神主。

    辜珏听到他这样问，心中像是打翻了天下间的所有调料，尽数滋味都揉杂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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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光线黯淡，人进进出出的，谢衿竟然没注意到，供台旁站的人正是辜珏。

    “谁都会面对挫折，面对不公，倒也不必计较那么多。而且你本来也已经是佼佼者，只要好好做自己就行了。”

    烛火密密排列，将整间殿涂抹出浓淡相间的橙黄色调。

    谢衿：……

    靠前中间位置摆放的是天清上仙的神主，上书“苍梧第三十九代先掌门宋公讳寰天清仙君之神主。”

    他又开口：“先上香吧。”

    容怅犟道：“有父母有什么用，我想要天下所有人的认可。”

    谢衿踏着楼梯走到道德殿前，就看到门口站着苍梧山的大佬们，正中间是霓裳仙子，左右分列各峰峰主。

    虽然那两个父母也不太靠谱。

    谢衿突然想起容怅所说，他发愿不飞升，永留烟霞的事。

    这里谢衿上辈子也只进过一次，便是跟辜珏合籍那日。

    感觉到谢衿目光，面前的人好似牵动唇角，随即淡声：“这是为师的道侣，谢衿师尊。”最后几个字似乎咬得稍重。“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弟子只是想，师尊已去了一百年，不知道师父你还会不会想念他？”

    他侧目看过来，“什么？”

    本想出殿，多看了两眼，竟然看到天清上仙下面一排的最右角落的一副神主上写着，“苍梧第四十代先师尊辜氏谢公讳衿灵君之神主”。

    拜见霓裳仙子和诸位峰主后，谢衿走入道德殿。

    “他离开了……”

    谢衿接过香，行礼后插进香炉。

    倒也合理。

    这是自己的神主灵牌。但辜氏谢公是什么东西？修士并不讲究人间那些俗礼，没想他给自己冠了辜姓？

    不禁觑了身旁的人一眼。

    谢衿回到道德殿前，周琰正在找他，“谢师兄，赶紧进殿上香吧。”

    这人明明记得以前的全部一切，却一直装傻，此刻竟然还有脸问自己是不是会想念他？心是石头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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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代掌门的辜珏反而不见踪影。

    看着谢清思掠上云端的身影，容怅竟觉有一瞬间觉得他……有点像师叔了。

    谢衿先念太清无量经，随后上香。走到供台前，正要去拿盘子里的细香，有人先伸手拿起三著，就着烛台点燃后，递到他手边。

    “我跟另一个小乞丐相依为命，四处要饭，过着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哪里的日子。直到后来我开始修行，因为那时候不懂事的我听说修士可以辟谷……”

    这是辜珏和燕不渡的师父，天清上仙，本名宋寰。因为他已飞升，是以称他为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