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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看不过眼,孟晚霁咬了咬唇,去阳台把备用的两桶桶装水挪到了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说:“停水了,我把桶装水放门口了,有需要的话,你自便。”

    忽然,她听见卫生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是窸窸窣窣水桶被拖动的声音。

    “噗噗噗”,水沸了,饺子熟了,她舀出饺子准备随手洗锅。锅放到了水槽上,打开水龙头,细细的一阵水流过后,水龙头竟是一滴水都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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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宋雨湘在她的课上看漫画,被她当场揪住了却死不承认,强词夺理,还让她有本事去查监控,一点尊重都没有给她。她要孟晚霁立刻联系宋雨湘的家长,宋雨湘不道歉,就让她的家长道歉。要是都不道歉,宋雨湘就不要再进她的课堂了。

    她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才看到消息群里两分钟前大家就都在问停水了吗,物业回复,外面水管爆了,水务局的人正在紧急抢修。

    最后谁都有自己的理由,谁都委屈得不行,孟晚霁和八班班主任一个头两个大,拿他们没办法,只好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都写一份检讨,下不为例,放他们回去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水的,她要一直在里面等吗?孟晚霁怀疑。

    贺晓雯余怒未消,眼角泛红地控诉:“宋雨湘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可任其职,尽其责,无论如何,她都只能打起精神尽力而为。

    侧对面就是卫生间,里面果然也没有水声了。

    孟晚霁被迫只能先把锅搁置着,回餐桌旁准备吃饺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走到厨房门口。

    停水了?

    她看着女孩倔强的脸,内心有一阵的无力和挫败。她从来都不是擅长沟通与调和的人,教师也不是她自己选的职业。每每处理这种事,她都恍惚,她在做什么,做得真的对吗?

    孟晚霁站了站,不再多话,转身回厨房吃水饺。

    她在厨房门口站了多久,卫生间就安静了多久。

    水饺盛出来太久了,已经发凉发硬了,孟晚霁吃了一口就不想吃第二口。

    孟晚霁不是一有事情就喜欢请家长的风格,更怕事情闹到家长那里,宋雨湘会不好收场。她有意护她,想给她个机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无论她怎么安抚引导,女孩都不肯吐露原因,也不答应道歉。

    她处理了一天宋雨湘的事,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虽然胃从早上就一直胀着,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规律的生活习惯还是让她打开了冰箱,取了速冻饺子,烧水下了一点。

    两人感慨两句,孟晚霁刚刚拿了保温杯到饮水机前接水,以为可以安静地度过这国庆假期前的最后一天了,结果刚上课没多久,数学老师贺晓雯从五班怒气冲冲地回了办公室,大声囔囔,这课没法上了。

    孟晚霁有些失望,问她为什么课上不承认,还顶撞贺晓雯,宋雨湘却不肯再说了。

    大夏天的,卫生间里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孟晚霁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此刻浑身湿黏,满头泡泡、满身沐浴露地站在里面,整个人都开始难受了。

    学生一开始死不认账,后来被问急了才说,是八班先这么干的,他们气不过才以牙还牙的。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挺好的。她如是宽慰自己。

    孟晚霁愕然。宋雨湘当了一年多她的课代表,她多少对她有点了解,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学生。她家长会上见过她父母一次,看起来是不苟言笑,家教很严的家庭,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宋雨湘在课下性格再活泼外向,在纪律上,一贯也都是循规蹈矩的。

    孟晚霁只好马上找这两天做卫生的学生了解情况。

    八班班主任立刻沉了脸了,把前几天她们班做卫生的学生都叫出来了,两班人马当面对质。

    孟晚霁想,盛槿书大概洗到一半被困住了。

    孟晚霁愣了愣。

    好不容易,这鸡飞狗跳吵吵闹闹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孟晚霁回到宿舍才反应过来,这一整天,除了卧室门口的那一句“你先吧”,盛槿书一句话都没有再和她说过。

    卫生间里静悄悄的,盛槿书没说话。

    她怕有隐情,安抚了贺晓雯,亲自送贺晓雯去五班,给足台阶让她先继续上课,而后把宋雨湘叫出去,带着要一起去监控室。还没到监控室,宋雨湘就自己承认了:“老师,不用去了,我确实在数学课上看漫画了。”

    时间不早了,宿舍里却一盏灯都没开,只有卫生间的门缝下透着一点光,隐约有水声传出,孟晚霁猜测盛槿书应该是在洗澡。

    孟晚霁咬着水饺,眉眼舒展开,不自觉地吃了好多颗水饺。

    孟晚霁记得五班课表,知道她这是从五班出来的,连忙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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