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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三十一日当天上午，整个办公室的老师，甚至整个高二年段都轰动了——什么情况，高岭之花孟老师居然穿裙子来上课了！

    孟晚霁的神经被牵动。她想起了高中时曾经在校门口看到过的，盛槿书穿着改过的校服，和一群染发抽烟的男男女女熟稔交谈，而后坐在他们机车后座上扬长而去的场景。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鲜活的自己。

    下了课，她甚至在教室多呆了一分钟，想多听听学生们议论、夸奖孟晚霁今天的着装。

    还以为她真的不在意呢。她揶揄地看孟晚霁一眼，孟晚霁装作看不懂。

    而现在，“那种人”却成了老师。

    她忍不住翘起红唇。

    *

    盛槿书并不惊讶，也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不以为意：“还可以吧，也就年段前几。”

    孟晚霁随口问她：“今天去的都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吗？”她听她们说话的语气很随意。

    孟晚霁不动声色地舒展眉眼。

    那时候，不少接孩子回去过周末的家长都在提醒自己的孩子：“离那种人远一点。”

    盛槿书在六班上课，和孟晚霁分别在六班门口，还未在六班的讲台前站定，就听见隔壁班传来一声巨大的：“哇！”

    并不藏着掖着，她主动介绍：“除了师姐、发小和几个高中朋友，还有一些是我高中在外面乱晃时认识的。”

    六点钟，两人盛装打扮后准时从宿舍出发。

    冬天的夜来得早，六点半整条国道上的汽车尾灯已经汇成了一条蜿蜒的长河，红灿灿的，应和着路边大厦巨幕上的辞旧迎新广告，堵车都仿佛都成了这喜气洋洋迎新氛围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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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茂识趣地在她们走到之前就自动离开了。

    六班的学生也跟着躁动：“老师！刚刚走过去的是孟老师吗？”

    学生们安静了两秒，忽然站起身就往教室外跑，跑出了一个，接着跑出第二个，而后便是一个接一个一窝蜂地涌出去了。

    孟晚霁点点头。

    喔。盛槿书没喝糖水却尝到了甜味。

    盛槿书回：“几乎都是。”

    “六点钟吧。”她应。跨年派对定在隔壁区的一个海上游轮上，做东的那个朋友包下了游轮三层的整个VIP区域，大家只要在八点钟前登船就好。

    这些家伙，至于吗？想是这么想，唇角的笑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盛槿书失笑。

    盛槿书淡定地点点头。

    孟晚霁偶尔看着眼前的盛槿书还会觉得像在做梦。

    盛槿书知道她今天收到的调侃和打趣已经够多了，心软地放过她。

    “我没眼花吧？”另一个学生惊疑不定。

    正听见学生们八卦孟老师是不是谈恋爱了，“不走吗？”孟晚霁清冷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盛槿书微讶。

    盛槿书连着蓝牙，和朋友打了个电话告知她们可能会晚点到，而后和孟晚霁坐在车里，听着音乐，跟着前方的车辆慢悠悠地挪动，并不急躁。

    “今晚几点去你朋友那？”

    学生们立刻又沸腾了起来。

    *

    孟晚霁明明羞恼得厉害，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缓下了。她低头，看见商场大理石地板上明晃晃地倒影着自己的笑脸。

    “你……”踌躇两秒，她试探地问出口：“黄校长有一天和我闲聊，无意中提到过，你初中成绩其实挺好的？”

    “走。”她拿起教科书和水杯，正奇怪孟晚霁怎么会主动来接她下课，出门就看见去往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上，蒋茂又一次“恰好”地在走道上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