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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听眠注意到了纪柠的目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玻璃杯，

    那束光，从他身后打了过来，被他的身影分割。

    又折回身，再次弯腰，用新的棉签蘸着水，擦了擦纪柠的唇角。

    这个举动有种莫名的羞耻。

    纪柠下意识想喊一声，但是嗓子却异常沙哑，喊不出来，脚踝随之抽搐了一下，正好踢到了床边的栏杆上。

    她突然就感觉到眼眶一酸，人生病了总是容易脆弱，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整个人在沉睡。

    嘴角水润了许多，徐听眠拿着棉签往回放，纪柠觉得还是很渴，她期期艾艾地看着那杯水，眼珠子随着滚动，

    仿佛有一万个问题在胸口，呼之欲出，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徐听眠站在床头柜旁，大手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

    两人贴的很近，纪柠闷闷的鼻子里，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徐听眠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握着棉签的手却顿了一下，他将棉签放到桌面上，然后用拇指贴上纪柠的眼睑，

    “不疼的。”

    护士敲敲门，进来给纪柠拔针。纪柠从小就不怕打针，但是大概真的是因为发烧发的，情绪极度不稳定，也或许是因为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就在对面陪着她。

    打完针，纪柠犯困，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大约在下午四五点钟时，才再一次醒了过来。

    咚——！

    徐听眠突然就睁开了眼。

    两行泪水，唰地下子就滚落了下来。

    床褥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徐听眠瞬间苏醒，抬起头来。

    纪柠的眼睛又红了一圈。

    却发不出声。

    徐听眠头靠在座椅顶部，闭着眼，透过背光，能看到他下巴上似乎冒出些许胡茬。

    又张了张嘴。

    徐听眠依旧坐在窗边，他真的很疲惫，纪柠睡着的时候，他也跟着眯了眯眼。这一次纪柠彻底缓过神来，能从床上爬起来了。

    纪柠瞬间愣住。

    把那泪水给抹去。

    纪柠：“……”

    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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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渴不渴。”

    针从手背的血管中抽出来那一刻，针管刮蹭血管壁，引起一阵麻麻的疼。

    白茫茫的光，在他身体的边缘，勾勒出一层淡淡的晕圈。

    纪柠嘴唇干涩，她舔了舔嘴角，点点头。

    都说冬日里最不能午睡，因为一觉醒来，望着窗外落日漫天弥漫，红色与深黑交接，冷风吹动着落叶与枯枝，

    但纪柠却什么也想不了，发烧导致的虚脱，以及拉肚子拉脱了水，让她没有半分力气去挣扎。

    “醒了？”徐听眠直起身子，抬头看了眼纪柠床顶的吊瓶，药液还没吊完，又靠回椅子里，转头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震动了床板。

    徐听眠拿出一束棉签，沾了些水，给她擦在嘴角。

    一如既往，和十年前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