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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片刻后,  林休原听到陈大富哽声喊他：“江水？”

    那边突然陈大富笑了起来,  放下箱子就拧起他衣领道：“你骗我！”

    沉暗的室内，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激动地拿了个烧饼和一瓶矿泉水给他。

    第28章 住在井下的校工(28)

    如果不是看到对方那双手臂，他甚至会以为那些尸骸是被凶手散开埋藏,  而陈大富恰好在他们没发现的其余地方找出来了。

    林休原：“我……”

    下一刻，耳边一疼，眼前的黑布被用力扯掉了。

    那只拧着他衣领的手却僵住了。

    烧饼是林休原被迷晕前买的，上面还有自己啃了一口的印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变成了干巴巴的硬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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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富没给他解绳子，拿着烧饼放在他嘴边。

    说完便悄悄转动眼珠打量四周的环境。

    “江水啊，我年轻时和老家的亲人断绝关系，你妈走后，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是生气，但你也不用躲着我躲这么久，我又不会打你！你爸年纪大了，找你两年，找的好累啊……”

    “……饿。”林休原知道，这可能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安全活下去的方法，“我想喝水……”

    但现在这种情况，明显不能和他说真话。

    他不出声，陈大富的声音就尖厉起来：“你问他！问他啊！”

    他说：“我不是……”

    对方看他皱眉，又打开矿泉水给他灌了两口。

    林休原呛到了，咳嗽时听到陈大富坐到了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两年前你妈去的时候，你都没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我多生气吗？”

    林休原仰头用力咬着咽下去。

    看到眼前的画面后，林休原愣住。

    林休原不确定他到底要干什么。

    “……”

    林休原想说些什么平息陈大富的怒火，可是长久的饥渴让他喉咙干痛厉害，一着急就出不了声,  单薄的肩膀微抖几下，咳喘起来。

    是个很昏暗的地方,  没有窗户，空气也是潮湿阴凉的,  应该是个地下仓库。

    陈大富只是直勾勾看着他：“江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啊？”

    陈大富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双手和胳膊此时几乎没一处好皮，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还是血淋淋的，可他却像是半点不觉得痛，紧紧抱着一个装吉他的大黑箱子，箱子一直是敞开着的，里面没有吉他，只有大片的骨骸——那些警方没能找出的杨江水的主要骨骸。

    弱小得只能任人宰割的可怜样子。

    林休原对井下暗格里的情景依旧印象深刻,  他不能想象在那之前，陈大富一个人是怎么在不弄出巨大的声响将里面的尸骸取出的。

    陈大富完全不听他回话，莫名其妙的，就这么将他当成了死去的杨江水，问他怎么变瘦了,  饿不饿？

    的确骗了，杨江水的鬼魂根本就不在这儿。

    “我去你们学校找你，结果你们老师说你退学了……我当时就要气死了，你妈治病时是缺钱，但我还有工作，借些钱咬咬牙也能熬过去，你妈要是知道你为了挣钱退学了，她准能走的更早……”

    “你知道吗？我最难受的是第一次来陵山中学的那天，我找了几个老师，问杨江水在哪儿，结果呢，他们说，杨江水是谁啊？等费了好大的劲想起来，笑着说你早辞职了，让我去其他地方找……我找不到啊，你能去哪儿了呢？”

    中年男人看看怀里抱着的骨骸，又看看林休原：“你瞧，我把他从那下面带出来了，这几天还带他去了他每年都要去的动物园，就是里面的大象总觉得老了不少，你问问他，开心吗？”

    林休原吞咽了下口水,  看陈大富逼近，说：“他……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