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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晚芳却出声拦住她道：“你这样跑去告诉他，他必定起疑，若晓得是黄鹂害了冯婉妍，他绝不会像对我这样留手。”

    黄鹂当即吓得又连连哭求。

    现下要摆平这件事，不光是要找到这药的问题所在，关键是还要挽回已造成的损失。万一顾照之那边善不了后，这笔账最后还是要算在她头上，与其如此，不如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死也死得不冤。

    黄鹂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婢子也只是替夫人气不过，想着……想着拖一拖她的伤势，若能落下一点半点的病根儿，那在世子爷眼里也就不再是白玉无瑕，那……”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

    黄鹂便说自己削减了几个药材的分量，又另偷偷加了味名叫腐骨草的东西，据说那是专用来医治身上长有坏肉脓包的。这样的药，正常人天天用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已是不言而喻。

    此番行程委实匆忙，谢晚芳一路上其实并没有底，既担心云澄不在府中，又怕他贵人事多无暇得见。

    门房微有愕然地打量了她须臾，到底也没多问，只让她稍待，便重新关上了门。

    只是事关重大，外面的大夫她自是不敢轻信，可御医院的那些她既没资格擅自传唤，更也怕对方说漏嘴。

    白鹭见状不由喜道：“看来相公正在府里！”

    黄鹂低着头嘤嘤地抹着眼泪：“婢子蠢笨，不知道原来后果会这样严重，先前听世子爷说要追查，婢子已是怕得要命，谁知道世子爷真会为了那个冯女使和夫人置气……”

    “你真是害苦了夫人！”白鹭气得上来打了她两下，“你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就算如今你自去说了是你干的，也没人相信和夫人无关啊！”

    “夫人，婢子现在去追上世子爷告诉他吧。”白鹭说着就打算往外跑。

    白鹭还没反应过来，谢晚芳已是想到什么，当即脸色一变：“你别告诉我此事与你有关。”

    如此忐忑地到了云府门前，她仰头看着那用熟悉的洒逸笔迹挥就的“幽竹里”三个大字，深吸一口气跳下马快步上前，扣响了门环。

    若是在平时，谢晚芳能有机会来到云澄家中做客，她必定是要好好端详欣赏一番这府中园林景致的，但今日她却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谢晚芳心累地已不想再多纠缠这些是非，只问道：“你做了什么，仔细说来。”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一个人。

    很快有门房来应，见面前站着的是个身着胡服又相当脸生的人，便问：“阁下找谁？”

    谢晚芳愁色未散：“但不知他是否知道方郎君是谁，我原先遇他时也不曾报过这个姓氏，而且也不晓得府上是否有其他人，万一不便说话……”

    “何况就算你说了是黄鹂自作主张，他也不会相信的。”谢晚芳疲倦地道，“就这样吧，我来处理。”

    只见那门房和善地一笑，侧身礼道：“相公请郎君进去。”

    一路跟着府里侍者前行，她印象中只有自己脚下走过的这条幽深竹径，伴着瑟瑟寒风，其叶飒飒，好像在领着她慢慢通往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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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着胡服是民间风尚，就连许多官家女子也爱穿着招摇过市，但府里却从未来过这样打扮的。

    为了不惊动府里，她带着白鹭先是若无其事地出了门，然后在外头的行市里赁了两匹马，这才直奔向了位于城东南的永仁坊。

    谢晚芳说道：“烦请禀报云相公一声，就说方郎君来赴他的品茶之约了。”

    第30章 信任

    又等了一会儿，大门终于重新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