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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知他翻了翻，却把云澄给的银票翻了出来。

    眼见城门就在前方目及之处，谢晚芳也已看见了翠云说的接头人——就在左前方那处小吃摊上，身着灰衣又戴着黑纱方帽的。但就在她准备加快脚步过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颇为威严的男声道：“前面那个穿胡衣拿包袱的，你等等。”

    在这天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京师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隶属于中书省，专司收容身份不明之人和家中无亲的轻犯。

    谢晚芳本想说是去探亲，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拿到路引，便道：“不是，正在找落脚的地方。”

    左右两边的人立刻跨步上前，仿佛早有准备一般三两下就用铁链捆住了谢晚芳的手。

    谢晚芳颇有些莫名其妙：“钱庄里兑的啊。”这上面又没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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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晚芳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几个身着统一服制，腰上挂着铁牌的男子正在朝自己走来，一看便是官方吏员。

    “……”谢晚芳顿了顿，平静道，“方寄雪。”

    中年男人晃了晃捏在手里的这沓银票，问道：“哪里来的？”

    “呵，嘴还挺硬。行吧，说不清便说不清，咱还正就管你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小贼。”中年男人说着，将银票往怀里一塞，问她，“姓甚名谁？不报的话就叫二蛋了啊，总得有个代号。”

    ***

    被禁身于鹰犬处的人统称为鹰奴，说来也奇怪，这里的人并不如她所想地被关在牢房里，而是分男女居室同处于一个大院，在监管之下每天要干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做杂务，比如浆洗、做饭；二，则是锻炼体能，一天三顿饭虽不吃得多好但也从来不短缺。

    她顿时有些紧张，但旋即又说服自己不要慌，慌了才容易出事。

    体能好的第二件事做得多些，差的便主要是做杂务。

    “你不是说你刚来么？”他轻笑道，“刚来就有三天前才出的票啊？”说着脸色陡然转冷，厉声道，“给我锁了！”

    “再问你一次，这银票哪里来的？”那为首的男人又道。

    说话间她飞快朝对方腰间的牌子上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是“鹰犬处”，不由有些纳闷这是个什么衙门。

    于是她也不回头去看那接头人还在不在，从容地梗着脖子回道：“我也不知，那日在街上捡的。”

    她寻思着行囊里也没有什么不利之物，若是对方问她来时的路引在哪里那就直接回答刚进城便弄丢了就好了，这么想着，她倒也给的淡定。

    谢晚芳就这么被鹰犬处的人给带了回去。

    中年男人却已将手一伸：“包袱拿来看看。”

    谢晚芳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路数，观察了两天身边的人，她发现有些居然还是自愿来的，其中有个外号叫瘦猴的年轻人倒是圆滑热情，也不知从哪里嗅到的风，知道她是因为身上揣有不明巨款才被抓进来的，便想和她套近乎，主动地为她答疑解惑，说道：“你别瞧这鹰犬处好像爹不疼娘不爱的，看着不起眼，但除了这里，你满京都绝找不出第二个地方能安安心心地当米虫，也不怕会有人虐待你的地方。外面日子不好过的那还不如来这儿呢，悄悄跟你说，有些人可是还当了家里最后一点儿东西走门路才能进来的。”

    谢晚芳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倒霉，既然命中如此她也认了，但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连累云澄的，更何况一旦扯出旁人来还可能曝光她的身份，她是死也不愿再与安国公府扯上关系了，就算埋在土里，她也绝不入顾家坟。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待行至近前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道：“拿着行囊，是打算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