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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洗完澡的沈再青躺在床上，眼睛阖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

    龙忻一点都不介意。

    龙忻告诉自己，教授想看真心实意的东西，才划定了这一个月的期限。

    也没有脑袋去想离职的事。

    沈再青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龙忻只挑了几件重要的讲，特别是沈再青交代过的事，比如三餐吃了什么，帮刘茂做了哪些农活。

    她说她现在每天都过得轻松惬意且充实，心情疗愈了，晚上不会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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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再青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冷，还要惦记她家小龙有没有吃饱穿暖，每天听不到她的声音就睡不着。

    她好像过得浑浑噩噩的。

    每次电话的末尾，沈再青都会问：“小龙宝贝，今天有没有想我？”

    反过来呢，她家小龙在外头玩得乐不思蜀，好像从来没有惦记过她，不会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不会主动问起家里的事。

    而不是半路就因思念成疾，放弃了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屁颠屁颠跑回教授的身边。

    她在休假，她应该轻松惬意地度过这一个月。

    家里的冷清和龙忻的忘乎所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她一天都在等这一通电话。

    这个职非离不可，在天平另一端的不是她，是教授啊。

    “熬”这个字很讲究。

    她愿意相信龙忻说的是真的，龙忻的心情好转，不做噩梦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从家里搬出来，她并没有变得更轻松。

    从昨天起，这个回答就变成了“没有”。

    龙忻一开始说：“还好啊。”

    其他的时间是怎么过的，龙忻自己也不清楚。

    实验记录和实验数据整理起来，就是两个小时起步，这样通话时间就要挪到两三个小时以后。

    龙忻觉得，要想让教授相信自己，就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在“熬”。

    这几天刘大伯的农家乐很是热闹，来了好几组家庭。

    好像赖以生存的空气，如果今晚没有听到教授的声音，那她一晚上就要在难以调解的沉闷中度过。

    什么事带上了“熬”的气息，对方觉得你心虚，那它就代表着心虚。对方觉得你在挣扎，那它就代表着挣扎。

    **

    有时间还会跟刘大伯这个过来人聊天，聊人生，聊理想，获得了很多感悟，开始重新考虑离职的事。

    因为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决定，并且无比坚定地践行它，根本没动摇过。

    一天比一天开心。

    时间多过一秒，她就更想教授一分，一直往上叠加。

    所以，无形之中，这又变成了一场关于坚持的较量。

    只要她熬过去了，在期限到来的时候，告诉教授自己最终的决定，并让她相信自己的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得来的，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沈再青不知她的话里有没有掺杂着假话。

    这件事也不需要费脑筋去想。

    她今天帮刘大伯组织了一场山野运动会，和其他的小龙崽玩得不亦乐乎。

    龙忻絮絮叨叨说着今日农家乐里的活动，她出了好大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