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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胡吱便瞧见了司空。

    司空却是个冷淡性子，不知如何回应，撇过头去，快步向前，把胡吱落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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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抿了抿唇，道：“你莫要说话。”

    小哥儿过于热情，司空招架不住，别扭地转头，背着厚重的包裹，脚下生风。

    他个子高高瘦瘦，衣服半旧不新，胳膊处打了补丁，袖口卷起线丝，衣着落魄，身形却挺立得如同一根翠竹，单薄又倔强。

    司空木着一张冷脸，半分眼神不给，司权在一片寂静中结束尴尬的话语。

    一年前，司空从月桥山回来，便有些不对劲，行为举止正常，却不亲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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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商量着，给司空娶个哥儿，赶紧打发出去。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司空十分爽快地点头答应。

    胡吱哒哒小跑又跟了上去，绕着他问道：“司空，你这是要去哪？我们今晚睡在哪里？”

    天色将晚，胡吱亦步亦趋地跟在司空身后。

    胡吱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对兄嫂明白着对小傻子不喜欢，却偏要假模假样地说些场面话。

    胡吱半敛着眉眼，乖巧地站立。他下山途径蒋家村，听说了逃婚的事，顺势给蒋家施了幻术。如此一来，就有合理身份接触到司空。

    司空冲着胡吱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离开。

    “司大嫂，我自愿替蒋哥儿嫁给司空，我父母早亡，但求片瓦可遮头。”

    胡吱觉得，司空的容貌和他大哥司权没有半分相似，司权就是标准庄稼汉的长相，要说司空的气质反倒有几分类似高高在上的神仙，寂静疏离。

    蒋嫂吓得缩头，仍坚持道：“这可不行。”

    两人走后，司家夫妻长舒一口气。

    司空的双肩背着厚重的包裹，快有他一人高。

    之前是傻子，吃得也不多，就全当养个狗。现在人不傻，和他们又特别生分，保不齐哪天反咬一口。

    胡吱慌张地摸了摸头顶，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露出狐狸耳朵和尾巴啊。这个小傻子怎么那么怕他？

    胡吱十分热情地询问，如果现在是狐狸身，定能看见他摇着尾巴。

    两人讨价还价几轮，终于敲定下来，蒋嫂退还半贯铜钱。蒋嫂走后，留下胡吱一人。

    “这娃崽子细皮嫩肉的，好看得过分，哪里像个穷小子？不是你拐卖来的哪家小少爷？我们可不想惹麻烦。”司大嫂上下打量货物般地看着胡吱。

    他向来不愿与人交流，一个陌生人绕着自己说话，他有点心慌。

    司权口干舌燥，灌了口凉水：“咱仁至义尽，村里人也说不得我们什么不是。”

    司大嫂虚弱地瘫坐：“煞星终于走了。他那双眼睛，像尖刀似的插人心里，瘆死人！”

    司权端起大家长做派，叮嘱道：“父亲留给你的一间房和一亩地，房契地契都过给你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你长大了，也有了媳妇，以后日子好好过。父母泉下有知……”

    瞧见司空的大包裹，司大嫂悻悻地说道：“这孩子……怎自个都收拾好了？天色太晚，明天去新家也不迟嘛……”

    司空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含笑的圆脸，眼睛圆圆，鼻头圆圆，梨窝旋在浅薄红润的唇角，谁见了都觉得面善讨喜。

    胡吱抬头，漆黑圆眸直视司大嫂的眼睛。

    “你不是小哑巴？太好了！我刚来人间…”胡吱顿了顿，改口道，“我刚来你们村，不知道你们习俗。你有什么希望我做的？”

    头发高高挽起，梳得一丝不苟，细长的双眼皮压着平静无波的黑眸，无端升起一丝淡薄，整个人看着并不痴傻，只是自成结界，过分冷漠。

    司大嫂见他不傻了，想让他做饭洗衣干活，给家里添个长工。司空好像知道她想什么，只冷漠地注视，看得司大嫂心里直发毛，不敢再指派他干活。

    司大嫂有些忌惮害怕这个小叔子。

    司空一直不搭理他，胡吱小跑两步凑到他身前，笑吟吟地问道：“司空，我是你的小夫郎，我叫胡吱。”

    司大嫂片刻恍惚，喃喃自语：“瞅着是个好孩子，凑合凑合也行。”

    不过这样也好，人越少，越不容易被发现自己是妖怪。人类总是惧怕妖怪，不论是非，一律打杀，刻薄得很。

    “司空呢？他的小夫郎都来了，他还不过来？”司权语气非常不耐烦。

    司家大哥司权五大三粗，操着粗犷的嗓音喊道：“货不对板！这小哥儿一看就不能干活，不值那么多钱。一贯铜板得退回来！”